楚廷昱原本对镇国公是很尊敬的,毕竟他需要镇国公的支持。
但是想到离厌,他对镇国公莫名地生了许多怨气,说话也就有些不客气。
“……”镇国公没有立即回话。
他看了眼楚廷昱,又朝离厌的房门望了一眼,最后收回目光,作揖行了个礼:“殿下,臣先行一步。”
离旬转身背影很是潇洒,可是脸上却挂着无限的哀愁。
他万万没想到,女儿对他这个十八年未见的父亲,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。
在边关收到女儿亡故的书信,他立即就赶回来了,一路上满腹的愁结只想着见女儿一面。
然而路上遇到一些意外,没能及时赶到,她以为女儿已经安葬。
最后可能老天厚待他,回到京都女儿竟活了。
他一宿没睡,只盼着赶紧天明去见见女儿。
然而离厌的态度让他万分难受,他想过女儿愤怒怨恨的画面,唯独没想过女儿对他视而不见的画面。
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女儿怒火的准备,可现在好似跌入无声无息的深渊,一切都苍白无力到了极致。
离旬一路失魂落魄,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国公府的。
大厅内,见他回来,离枫和离慎赶紧上前迎他。
离枫内心不安,却还假装镇定问道:“大哥,你回来了?”
“嗯。”离旬有气无力地坐在了座椅上,抬手撑着额头,明显状态不太对。
“大哥,离厌,不,昱王妃如何了?”离慎一边观察他的脸色,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镇国公府里,没有人知道离旬会回来,他们都以为离厌的生死离旬不会过问,所以他们没有给离旬送去家书,告知他离厌死了的消息。
而当离厌起死回生时,他们十分庆幸没有给离旬送去家书,不然万一离旬回来他们不好解释。
这些年离旬驻守边关,他的财物,皇帝的赏赐,统统都是他的兄弟们在享用,他们并不希望他回来,只想他好好地在边关守着。
这样他们在镇国公府里住得才自在,日子过得才舒心。
然他突然而至,所有人吓得惊慌失措,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的离敏离音,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,离环和离川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而离枫和离慎不能躲起来,他们是离旬的兄弟,怎么可能躲,心里再忐忑也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了。
离旬见过母亲后,便在大厅见了离枫和离慎,第一件事自然就问了离厌的情况。
两人磕磕绊绊地应付了过去,之后便是跟离旬说起了家常。
入夜,两人更是使出浑身解数想把离旬灌醉,奈何离旬酒量好又不肯多喝,所以直到深夜,离旬还在和他们闲话。
而在三人喝酒的这段时间里,后院却忙得不可开交。
屋子里人进人出,大半夜的个个忙得满头大汗。
一个时辰过去,离厌的院子就被制作好了。
所有丫鬟侍卫都被叮嘱,离音的院子变成了离厌的院子,一直都是离厌的院子,万万不可说错话。
大功告成,二房三房的人觉得终于可以安心了,可以好好地睡觉了。
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,离旬被离慎领到了制作好的离厌的院子里。
离慎走后,离旬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停停,然后进了屋坐下,这一坐就到了天亮。
洗漱一番,换了一身衣服,离旬便去了昱王府。
“二弟,三弟,厌儿她……”
离旬摇了摇头停住了话音,抬起头来望着两人,两人心里皆是一咯噔后背发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