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这个意思吗？这孩子是不是念书念傻了？
“我可都打听了，供一个大学生一年学费、生活费少说得一万块钱，你别说你不知道。”
游乐乐知道，心里也心疼爸妈，但爸妈姐姐都盼着她有出息，这又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，她也就暂时屏蔽了经济问题，只想着几年后毕业工作了，就有能力再反哺家里。
万万没想到，游家竟是如此捉襟见肘。
见游乐乐态度有些松动，周家二嫂眼睛里透出几分鄙夷，又志在必得：“小乐乐，这么多年，看你不如别的孩子机灵，本本分分生儿育女才是你该做的，别想着高枝好，高枝是咱能攀的？”
“你进了城，听着是好听，可到了嫁人的年纪，能争得过那些城里姑娘？在村里，我们老周家是最好的。可到了城里，你也只有被嫌弃的份儿。”
游乐乐很想说自己毕业之后找到工作，一切都会好起来，结婚什么的她压根儿不想考虑。
可看周家二嫂那尖酸刻薄的嘴脸，又觉得跟她争辩是浪费口舌，只沉默着别开眼，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脱身。
在她十八九年的生活里，除了念书还是念书，哪里见过周家这样不讲理的？
周家二嫂觉得自己的劝说奏效了，扭着屁股得意地去了外屋。
破门一开一合，就听周二嫂对外头说：“行了老五，今天你就等着当新郎官吧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隔绝在外，隐约只能听见外屋忽高忽低的打趣和哄笑。
里屋又恢复安静，炕上的老太太斜睨了游乐乐一眼，只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，更多的是麻木和冷漠。
那一眼，让游乐乐打心底里发寒。也决心不能坐以待毙，必须想办法脱身！
好在，周二嫂走前没再堵她的嘴。
游乐乐打量屋里，屋子积灰已久。
墙上贴的报纸，炕柜上摞着黑黢黢的棉被，地下有两个板凳，箱柜上大搪瓷茶盘里放着铁皮暖壶和三个没有盖的茶杯，旁边放着收音机、大袋的花生瓜子槽子糕，和一个只露出缠线板的针线笸箩……
天色渐暗，游乐乐猜想能有下午五点了，北方冬天黑的早，她出来两三个小时没回去，家里人就不出来找她吗？
正想着，听见院子里一串狗叫，游乐乐想着是不是来找她的，谁知大铁门开了又关，又没了声响。
就这样从天亮挨到天黑。游乐乐眼皮都开始打架了。一群人才进屋，把老太太挪了出去，嬉笑着留下一身酒气的周老五。
屋门一关，游乐乐瞬间就清醒了。
酒后的周老五背对着灯光在炕上留下一片暗影，随着酒气的逼近，游乐乐听见他道：
“小丫头，白嫩……嫩的，真好看。以后五哥疼你，你给我生两个大儿子……也像你这么白，多好……”
游乐乐强忍着恶心，在心里默念了三遍“要冷静”，才颤抖着声音，警惕地开口：“五，五哥……你真想跟我……结婚？”
没办法，她也不想颤音，不由自主啊！
周老五色眯眯地称是，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。游乐乐很想破口大骂：你们这样是犯法的！
可周家这群人既然敢做，就摆明了要无视法律……
游乐乐只能道：“五哥，那……咱商量商量。我饿了，你能先给我整点吃的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