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抬到手术室！快！”
高仙芝大声吼道。
两个八路军战士轻轻地把担架抬起，抬着王怀保往医院里面走。
顾晨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，因为他亲眼看到担架上气若游丝的伤员，就是自己的老领导独立团三营营长王怀保。
手术室里的灯已经亮起，钟北山大夫和四个护士正在全力抢救伤员。
手术室外面，顾晨等的很是焦躁。
二师师长高仙芝看情况不对，自己也不敢走，同时悄悄地让部下去把军区参谋长董大海请来。
“高师长，给我一根烟。”
顾晨有气无力地说道。
高仙芝一愣，顾司令你平常不是不抽烟吗，怎么今天……
来不及多想，高仙芝赶紧掏出一根卷烟递给了顾晨，同时点着了火。
顾晨并没有把烟放进嘴里，而是捏在手上，看它烟灰慢慢掉落、慢慢燃尽。
参谋长董大海快步走了进来，看到顾晨一脸的颓废，慌忙问道：“顾司令，出了什么事？里面做手术的是什么人？”
顾晨抬起眼，看着自己当初七连的副连长董大海，现在的晋西北军区参谋长，轻声说道：“是营长……”
“营长？哪个营长？”董大海一脸的诧异。
“是……是咱俩的营长……”
“咱俩……咱俩的……营……”
董大海突然明白，这个营长不是别人，正是独立团三营营长王怀保！
参谋长董大海是王怀保的老部下，跟随王怀保的时间更长。
听明白了顾晨的话，董大海下意识地要往手术室里面冲。
手术室门口守卫的两个战士急忙拦住了他。
“大海！你给我冷静一点！钟大夫正在给营长做手术！”
顾晨低声吼道。
参谋长董大海走到顾晨跟前，眼睛通红，说道：“他当班长的时候，我就是他手下的战士，他当排长的时候，我是他手下的班长，他当营长了，我是他七连的副连长！”
“多少次战斗，我们都在一个战壕里面浴血拼杀、同生共死！”
“现在这样，你让我怎么冷静？！”
旁边的高仙芝等人都惊了，平常温和儒雅的参谋长，今天是怎么了，居然开始怼顾司令了。
不过，顾司令并没有恼怒，反而安慰性地拍了拍董大海的肩膀。
然后两人一起蹲在手术室外的屋檐下，静静地等待。
五个小时过去了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，手术还没有结束。
高仙芝让人送来了饭菜，可顾晨和董大海没有一点胃口。
终于，又过了一个半小时，手术结束，满头大汗的钟北山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顾晨和董大海里面冲到了钟大夫面前，没有开口，但其意自明。
钟大夫叹了一口气，说道：“伤员的命，算是保住了。左胳膊不太行，伤到骨头了，即使没有截肢，但和截肢也没有区别，挂在身上，只是一个装饰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