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洛宁继续道：“张太太，今天是张公子请我来的。”
“我本不想来，但张公子说，是老爷子想见我一面，这才来了。”
“你们自己家里还没有下来要不要请，就把我叫来，我来了，又叫我走，还一通羞辱。”
“您是长辈，斥责我两句也就罢了，但不能辱我师门吧？”
“这便是高门的待客之道吗？”
洛宁脸上带着笑，神色却是如寒冰一般：
“我对您家里的矛盾不感兴趣，也不认识任何一个张家的人。”
“我只是要请教请教您，您心里那点恩怨，比家人的健康更重要？比您的名声涵养更重要？竟然要牵扯我一个无辜的人？”
“既然如此，我也不是非要治这个病。若是今天我出了这个门，张家五服内的人生了病，无论开出什么样的条件，我都不会治。”
竟连张母也被她一时慑住，未能回神。
半晌才缓缓道：
“好大的口气，好能言善辩的嘴。”
就在这时，有仆人进门，道：“老爷子听说洛小姐来了，要请她过去。”
张父抬起手放在妻子手背上，张母沉默着扭过头，算是不阻拦了。
张世涵擦了一把汗，道：“我陪你去。”
他生下来快三十年了，还没见过敢这样硬刚他妈的人呢！
两人上了楼，正好下来一个老头儿，穿着对襟马褂，留着山羊胡。
“李大夫，辛苦辛苦。”张世涵笑道。
“张公子客气了。”李大夫寒暄道。
洛宁只朝他点点头。
老大夫见张世涵带了个年轻姑娘上楼，还以为是他的女友，不由得打量一番，揣测是哪家的贵女。
两人继续往楼上去，张世涵说：“那是中医协会的副会长。”
“哦。”洛宁丝毫没感到惊讶，也不像有什么压力。
李大夫下了楼，又坐了坐，和张父张母说了几句话。
“老爷子身上的疹子，我开了药膏，擦的法子都写了，只是恐怕要大半个月才好褪掉。”
“至于腰腹处的疼痛，也是旧疾，想完全拔除，只怕是不行，只能缓解了。”
“重要的是保持老人心情愉快，让他多出来走动走动，不要总是卧床，病情便可延缓。”
在座的都是人精，当然知道他这意思就是老头子的病也就这样了，只能延缓，不能治愈。
这位李副会长是张母娘家那边的关系，他们二人相熟。
他便随口问了一句：“刚刚看见令公子领了位姑娘上去，是好事将近？”
他这话一出口，张母脸色就沉下来：
“她可不是我家儿媳。”
“说出来，您别生气。”
李副会长奇怪道：“哦？我为何要生气？”
“那是我小姑子请来的大夫。”张母淡声道：“我已经跟她说过，请了您来，再请外面的大夫，未免不尊重。”
张父咳嗽了一声，站起来出去了，大概是面子上挂不住，没法听妻子在面前说妹妹的不是。
“但若不跟您说，也是不尊重，还请您多多原谅。”
“这……”李大夫有点无语。
但他行医多年，也是见过了各式各样的病患家属，因此倒也不会把这种事放心上。
也不会帮着张母骂她小姑子，只管和稀泥就是了。
他捋着胡须，倒是对那个姑娘产生了好奇：“那个姑娘不知是谁家门下？许是老了，记性不好，我不记得京城有这么一号小辈。”
张母不屑道：“她连行医执照都没有，只是有传闻说她是什么……青囊传人。”
李大夫听到这个词，愕然瞪大了眼。
他还没说话，突然有仆人咚咚咚脚步慌乱地跑下楼。
“不好了！夫人老爷！老爷子被治坏了！人已经不行了！”
张母吃了一惊，慌忙：“快去叫老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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