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法曹内心狂骂,这不就是你们都想看的?看一个女子被木驴折磨,你们心里难道不爽吗?
嘴上什么都不敢说,边磕头边求饶:“大人,卑职知道错了,求大人高抬贵手,给卑职一条出路。”
郑刺史摇摇头,“你还没看明白吗?那江大人,绝对不仅仅是监察御史那么简单。他手下的那些人,个个都是精兵强将,就那个左骁卫将军,一个正四品武将,屈居在监察御史之下,还毕恭毕敬,这还看不出问题吗?”
“老张啊,那江大人,咱们得罪不起,只能怪你倒霉了。”
转身往刺史府走,张法曹赶紧爬起来跟上去,反复求情。
等前面的人走了,后边有名官员道:“钱长史,你可是哪里不舒服?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瞧瞧?”
被叫做钱长史的官员晃晃脑袋,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脑袋里像钻了根针一样,一会儿就扎一下。”
说着又忍不住皱了下眉,再揉揉头,怎么感觉这疼痛越来越频繁了?
江稚鱼心情憋闷地大步往前走,陆荣追上去,牵上她的手安抚,“这世道,女子是艰难了些,你我遇到了,尽力周全了,问心无愧就好。”
江稚鱼豁然停下,“我要给陛下上折子,那些畜生,凭什么把女犯当作玩物?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吏,却将朝廷法度当作无物,他们都该死!”
陆荣望着江稚鱼因生气而越发明亮的眼眸,心有些软,柔声道:“好,咱们回去就给陛下写折子。”
他想着,他也得顺便写个折子,刺史权柄还是过大,刺史佐官中,绝大多数都能由刺史任命,这就造成了地方官员都是刺史的人,都唯刺史马首是瞻。
若上下一心治理一方还好,若上下抱团,欺瞒朝廷,鱼肉乡民,那么地方就遭殃了。
分心想着这些,再次牵上江稚鱼,慢慢往回走,“自古吏治就不能完全清明,阳光再明亮,也总有照不到的地方。何况天下承平未久,朝廷也难免力有不逮,有三五只蛀虫,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。”
“你我遇到了,伸手管一管,尽一尽自己的本分就好,不能因为这些腌臜事,气坏了自己。”
他心里清楚,朝廷大事太多,对外对内,都有应付不完的事。
只要能保证大夏稳定,保证绝大多数人都能生活安定,牺牲一些人,让一少部分人受了委屈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毕竟大夏疆域广阔,朝廷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牢牢把控。
“你好好想想怎么写奏章,写完了我帮你看看。那郑刺史不是善茬,等咱们出了潭州境,再找驿站发回京城,免得被他截留。”
陆荣哄着劝着,总算把炸毛的小鱼给顺毛了,回到客栈,陆荣十分自觉吩咐人去取了笔墨纸砚,然后贴心地给江稚鱼关上门,让她自己琢磨写奏章。
自己也回去斟酌解决地方一人独大的问题。
次日上午,郑刺史就派了长史亲自过来,邀请陆荣出门赴宴,说是潭州官员要为他们接风洗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