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一人牵着一匹老马,马上驮着个赤身露体一丝不挂的女子。
那女子双手被捆在身后,脑袋低到不能再低,头发散乱地遮了半张脸。
因为天冷,她白生生的身体,被冻成青紫色。
随着马匹每一次行走,她的上身都要随着痛苦地抽搐,血迹顺着马鞍滴落了一路。
陆荣伸手横在江稚鱼面前,揽过她的肩膀,把人按进怀里,低声道:“不看了,咱们回去。”
这么残酷的刑罚,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看,的确太残忍。
江稚鱼的手微有些抖,不是怕,而是生气。
这种刑罚,她也只是在话本子和乡野村妇的口中听说过,今日却真真切切见识到了。
这刑法简直惨无人道,就算那女子十恶不赦,哪怕把她乱刀砍死呢,也好过让人毫无尊严,在大庭广众之下,赤身露体,受那样的屈辱和痛苦。
但和那女子通女干的男人,却不用承受同样严苛的酷刑。这时代对女子还是太不公平。
江稚鱼轻轻推开陆荣,转过身,看了看那范小软,此刻有微风流动,飘起她鬓边的发丝。
江稚鱼看看那发丝,再看看她身边跟着的人,伸手掐了起来。
片刻,她猛地抬头,满脸怒色大步往前走去。
陆荣看她气势汹汹,赶紧跟上去。也没阻止她,左右她想做什么,他帮着就是了。
锣声还在不停响,那衙差一声声的吆喝。
两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骂。
“我就说吧,整日看谁都一副妖精样,男人死了没几天就发骚,也不知道之前偷了多少人!”
“早瞧她不是正经人了,整天的柔柔弱弱,风吹就倒,见个男人恨不能贴上去。”
“哎呀呀,早知道这小娘们这么带劲儿,老子也去试试。”
无数污言秽语,伴着偶尔的烂菜叶子,如明刀明枪,朝那马上的女子招呼而去。
江稚鱼大踏步过去,喝一声:“站住!”
敲锣的衙差手一停,伸出手拦一下,“姑娘,请留步,这里是在惩罚犯人......”
话没说完,江稚鱼已经解了身上的白狐裘披风,准备给那范小软披上。
衙差看到她那张清丽无匹的脸,身上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,此刻眉眼冷峭,面布寒霜,不知怎得,就说不下去了。
因为她这一打岔,牵马的人惊愕地停了下来。
江稚鱼靠近马匹,想给马上的女人披上披风,奈何身高不够,探了一下,没够上。
刘大十分识趣地过去,抬手就把白狐裘披在范小软身上。
两边的百姓忍不住交头接耳:
“呀,那么好的皮子,就给那贱皮子披上了。贱皮子一身脏,用过的东西很能用吗?可真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