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大他们看到陆荣的眼色,十分迅速地往后退出二十来步。把弓弩装填好,对准中间的不嗔师徒。
陆荣自己,则仗着身上带着江稚鱼给的厌胜器,站在她身边警惕地盯着不嗔。
不嗔手上动作停下来,无奈道:“大祭司,老道没冒犯您吧?反倒老道处处避让着您,只要有大祭司出现的地方,老道就赶紧退避三舍。对您够尊敬了吧,您为何一定要跟老道为难呢?”
“不是我要跟你为难,是那些被你用邪术害死的人要跟你为难。这些年你四海八荒的乱走,手上害了多少性命你自己数得过来吗?你贪得无厌,到处搅和,用邪术坑害了无数人,才有今日这一遭。”
江稚鱼轻蹙下眉,露出厌烦的神情,“你做的恶罄竹难书,人人得儿诛之。废话就不用多说了,你好好自裁,我还能给你留几分体面。”
不嗔眼中凶光一闪,恶狠狠道:“给你两分面子,真当老道怕你!小小姑娘,也不怕大话闪了腰!”
说着双手猛地探出来,手中握着一只青铜法钟,在空中摇晃几下。
“叮铃叮铃”的脆响声中,暗淡的天光下,突然就腾起一股黑烟,黑烟中露出四个鬼气森森的人形。
一个是十二三岁的红衣少年,目中盛着红色的血芒,眼神呆愣愣的。
另一个是个高壮汉子,身上穿着残破的铠甲,脑袋被劈开一半,半张脸都是血,胸口插着一支箭,明显生前是个武将。
第三个头戴高冠,身穿王侯大礼服,服饰整齐,面貌干净。
最后一个是年纪轻轻的少妇,一身白衣,脖子上搭着一根白绫,长长的舌头伸在外面,眼睛鼓鼓的,像是随时都能掉出眼眶。
不远处的护卫们看到这一幕,个个握紧手中的弓弩,紧张地直咽口水。
难怪大祭司要让他们退开,这谁能对付得了啊!
江稚鱼望着那红衣少年,就知道他时怎么死的,冷声道:“阴年阴月阴时被抽了魂魄,炼成鬼童子供你驱策,不嗔你还真是罪该万死!”
“还有这位将军,百战而死,明明该去投胎,有个好结果的,偏被你捉住。这位王侯,原本是善终,也该进入轮回的。”
她的目光在四只鬼物身上一一扫过,“还有这位大姐,固然满含怨气而死,也不是你拿人魂魄炼制凶煞的原因。”
“你可真该死啊,万死难赎其咎!”
不嗔冷笑着,“世道就是弱肉强食,怨他们太弱,合该被本道爷驱策。”
说着摇晃着手中的法钟,指着江稚鱼,“给我杀了这贱婢!”
那四只鬼物四双眼睛齐齐看向江稚鱼,只看一眼,没有往前挪一步,反倒齐齐往后缩去。
不嗔脸色一变,使劲摇晃几下法钟,一只手举起来,飞快掐诀,口中则呵斥:“快去,还等什么!”
四只鬼物露出难受的神色,将军和少妇都抱起脑袋,装似十分痛苦。
少年和王侯看着也十分痛苦,但还是在那一声声脆响中,伸出四只手,往江稚鱼身边逼去。
江稚鱼把陆荣往后推一把,不退反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