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手间门口。
看着碎了一块依旧没换的镜子中的帅气面孔，有些小愣。
这颜值，真是自己？
脸上的逗印逗痕没了，五官也更立体了，皮肤也白了许多，都能赶上前世书友群的平均颜值了。
要是把身上的T恤牛仔裤卸了，看着和视频里面的冠希哥也没多大区别了。
老爸很久没看到自己，可能觉得奇怪，这如果回去了，老妈不会觉得奇怪吧。
嗯……无所谓了，变帅了，老妈高兴还来不及呢，哪会想东想西。
走出洗手间。
“给。”
小布丁！好久没吃到印有奶牛图案的它了。
撕开包装。
已经有了一些化得迹象。
一口含住，软糯香甜。
美的很。
“臭小子，跑了那一趟，至少还要等一小时。”
“人有三急嘛，进去坐吧，外面好热。”
“进站买票要多五毛钱，省下这钱做啥不好。”
很无奈。
还是没钱闹的，如果有钱，老爸也不会那么抠，现在劝也没用，自己没钱，怎么能替老爸做花钱的决定呢？
等回去见到二十年都没见过的老妈，就得开始写小说了！
早点赚到钱，就不让老爸再出去赚那一天一二十的辛苦钱了。这年月出门打工，不止苦，还有危险。
乡里边，就他，就听说过四五例年轻人去了粤东以后，失去了消息的事情。这也是很多人哪怕知道在家里赚不到钱，也不去打工的原因。大概是要到2008年以后，治安才好上不少，出去打工的才多了许多。
至于怎么拖，就硬着要求老爸亲自送自己去大学读书就是了，那时候，应该就能拿到第一笔稿费了。
……
湘临县横山街道。
听着像是小镇，其实只有一条长度不到百米的小街，在道路两侧的房屋后边，和农村一样，都是农田。
做啥生意的都只有一家，没啥竞争，倒也和气。
临近黄昏，多了一些凉风，便有不少人家搬出了躺椅竹床，聊着闲天，如果不是街道两边的商铺，和农村没啥区别。
当然，如果街道中间中学的学生没放假，他们不会这么做，看着不好。
离街道有数百米远的一处面积只有五十来平米大小的三层小楼内。
二楼楼梯间附近的自来水池旁。
李细玉一边洗着菜，一边在高处看着平时停客车的地方。
这父子俩怎么还没到家！照道理，应该快到了啊！
“小玉，做的什么啊，闻着很香啊。”
看着看着，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“我家的要回来了，煮了点蹄髈，快熟了，王姨，等下给您盛一份……”
“日子过得还是可以嘛，蹄膀，现在得要五块钱一斤吧。”来人虽然穿着一身花衣裳，头发却已经半白，“蹄膀就算了，小玉，该交房租了，晓得吧？”
“这……王姨，您还不放心我嘛，都相处三年了，您放心，到了时间，肯定给您。”
什么人啊！交的房租分明是十月份才到期，这还没到时间呢，就开始要了。
“你儿子毕业了吧？小玉，说实话，我得提前留时间出来，租给别的家长，你要是继续租，就现在给下一年的三百租金，如果不租，月底就走吧。”
！
“王姨，没这道理吧，我们租的时候可是十月份，这也没到时间啊。”
“哪有那么多道理，要继续租就给钱。”
想起老公已经在老家和亲兄弟闹翻了，也拿了一些钱把宅基地什么的都卖了，这地方也的确不错，如果走了，暂时还真不知道住在哪里，李细玉忍住了怒意，笑着商量道：
“王姨，您看这样如何，三天内给您答复，我就一普通妇女，身上哪有钱嘛，就是继续租，也得等孩子爸来了……”
“成，就给你三天。”
数十分钟后。
刚从房间里数完钱出来，就看到了提着大编织袋的父子俩。
看到变了许多的柳凡，倒是没多少表情，在她看来，学生在一夜之间起痘消痘的事情多了去了。
变白了？洗干净了罢了。男孩子嘛，洗澡一向快，根本不怎么搓泥。
“妈！”
冲了上去。
“这才多久不见，咋还哭了，快进去吃饭先。”
吃着蘸上辣椒油的蹄膀，美得很。
一嗦，入口滑而不腻，很好吃。
“……孩子他爸，那老太婆要房租……你看，是继续租还是怎么样？”
“能咋办，回家也没地方住，房子和地都卖了，只能继续租。”说着，柳军走到了门口处，看了一眼附近，回到了座位上。
掀开了上衣，露出了一圈胶带。
撕开胶带，露出了十个报纸包。
一一打开。
一叠一千，总共一万！
“孩子爸！那包工头给你结了两年工钱！”在外泥瓦匠虽然是二十一天，但也不可能天天有事做，“你胆子太大了，咋带那么多钱坐车。”
“看儿子吃的多开心。汇回来的汇费和手续费可以买很多斤的。”柳军面带自豪，不过，马上又有一些沮丧的表情。
“算是把在那家伙底下干的三年工钱都结了，本来那包工头想坑人，不发一分钱就跑，我察觉到了，堵了他，跟他讲，儿子考上大学要学费生活费。
不给钱就是要毁了我儿子，那我也毁了他。要么，给我一万块钱，剩下四千不要了，送给他抽烟，也不会在其他工人面前讲出他想跑的事情。”
“……”李细玉有些惊讶，不过，虽然觉得可惜，却也有些庆幸，“挺好的，总比那些一分钱都拿不到的人好。那工头不会报复你吧？”
“不会的，他可吃了四千块钱好处，就是以后不可能再在那里做事了就是。真要报复，我去找兰哥，我们还是有点交情的，他会帮忙的。”
“不做就不做嘛。”柳凡倒是不在意，那年月在外面打工就是这样，老爸能顺利回来，运气就算很好了，“到时候，您和妈妈一起送我去学校，顺便在我那里玩玩。”
“肯定要送你去学校，玩就算了，钱在外面不经花。”
“爸……能不能把四千学费给我，我明天顺便要去市里参加一下同学的升学宴，顺便办张银行卡，那可比直接带现金安全。”
这年月，银行卡其实已经有了，不过，还没有后世那么方便，有的人甚至不知道有这玩意。
“下午怎么不说。”
“爸，那时候没拿身份证嘛，办银行卡要身份证，到时候，我打算用卡的，总不能用您的身份证办卡吧。”
学费倒是不用急着存，他要钱，主要还是要拿这钱去市里网吧码字，有这借口，就没必要找别的理由拿钱了。
这横山街道，连网吧都没有。
当然，就是有，也没几个人上得起。
没记错的话，市里网吧一小时要四块钱！
网吧又乱，如果在大厅码字，怕是会引起不少小混混觊觎好奇，到时候就会很烦躁了，不方便，得去网吧的包间上，私密性更强一些。
在包间，一小时至少要六块钱！
至于不找爸妈要钱，自己想办法凑钱？何必呢，时间就是金钱，也不是拿这钱去做坏事。
就是投稿没过，他也能拿剩下的钱做点别的事情，总之，比自己想尽方法凑第一桶金好。重生了，不说成为首富，想要混个财富自由还是很轻松的。
“成。”柳军一口答应，“小凡，你也大了，爸爸相信你不会拿这钱乱花，到时候，给你多拿一百，在外边和同学玩，可不能太小气，家里虽然穷，但也不能让人看不起。”
“嗯嗯……”老爸自己舍不得钱，给自己……却是大方啊……这次！一定要爸妈过上好日子，“爸，这几天我就在市里同学家住了哈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