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轻轻抬手,示意她起来,语无波澜问道:“周庸那边怎么说?”
一夜过去,总该找到机会下手了吧。
要不是手边无人可用,她才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办事不牢的蠢货身上。
哼,被油灯偷袭的蠢货。
“周大人那边说九千岁一整晚都待在天牢里,他无从下手,而且,现在刑部有东厂的侍卫盯着,根本找不到机会。”婉婉瑟瑟低下头,怕皇后的怒火发在自己身上。
杀意在皇后黑沉沉的瞳底缓缓生起,双手蓦地抓紧椅子两边的扶手,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掐痕。
“又是他!”
哐啷一声,唯一的木桌被她推翻,摔倒在地上四分五裂。
这下好了,颐和宫没桌子了。
婉婉在心里惋惜,以后娘娘用膳该怎么吃。
“娘娘息怒。”于嬷嬷赶紧为她顺气,“生气伤身,既然萧凝那里有九千岁护着,怕不容易得手,娘娘还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得到皇上的谅解上,早日放娘娘出去。”
她算是想明白了,太子是一只养不熟的狼,不会管皇后的死活。
可是娘娘本末倒置,一心想要出口恶气,没意识到先走出颐和宫才是重中之重。
于嬷嬷的一番好意,在皇后看来,是在替傅起榕办事,妄想化解自己给萧凝设的局。
“滚,这里没你说话的份。”皇后推开她,对于嬷嬷的怨恨在此刻爆发出来,“一个叛徒还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,真当自己是棵葱。”
于嬷嬷被她推倒在地上已经散架的木桌上,尖锐的木头摩戳着她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,痛得她冷汗直流,面色苍白如纸。
“皇后······”
“既然傅起榕要与本宫作对,本宫就顺势拉他下水。”皇后不理会于嬷嬷的劝慰,交代婉婉一些事后,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,“皇上还能与民众作对不成?”
皇后让婉婉去做的事,于嬷嬷听的清清楚楚。
她瞬间感觉心如死灰,皇后这是在作死啊,傅起榕那尊大佛她们如何得罪得起,何况镇国大将军还没回京,她们该如何承受他的怒火。
······
为了不打草惊蛇,傅起榕并没有带着东厂的侍卫办案。
他一个人来到一座破败的茅屋前,轻轻敲了几下门。
良久,都没有得到回应,他眉头轻蹙,不作他想,猛地推开门。
院子里静的有些可怕,傅起榕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。
不对劲!
晌午时分,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升起了炊烟,正是一天繁忙的时候,这间茅屋却冷清得过分。
来的时候他打听过了,这两名妇人是附近最懒惰的姐妹,经常睡到晌午才起床洗漱。
可是现在他在院子里站着有一会了,什么动静都没听到。
一阵寒风吹来,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