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翎意识到他在问自己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,随后像打了鸡血似的,低着头把自己已经做的事全都说了一遍,“她,她没事,我已经交代周庸不许对她严刑逼供,而且,连牢房都给她布置得舒舒服服的,和在自己闺房一样。刚在我正想去看看她呢,周大人好像有意阻挠。”
话毕,她自觉退到一边,将主场交给傅起榕。
听到南宫翎提到他,慌得嘴角的肌肉不断抽搐,“没有,没有,下官以为天牢阴暗,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实在不适宜前去,若是无聊,下官愿意陪公主聊天解闷,是不是啊,公主?”
周庸把求救的眼神频频递向南宫翎,希望她能为自己说几句话。
为了让萧凝住的舒适,他还命人把自己珍藏的熏香都拿出来了,足以掩盖天牢里乱七八糟的味道。
南宫翎嘟着小嘴儿,把头歪到一边,并不搭理他。
“呵呵,即使如此,你就好好陪着公主。”
傅起榕眼神幽暗扫了他一眼,轻笑两声,凉薄的声音带着森然的寒意。
南宫翎和周庸一顿,皆从对方眼里看到嫌弃。
可是他们谁也不敢违背傅起榕的命令。
······
天牢里暗无天日,可是唯有最里面的一间牢房,四周被粉色的纱帐包围,隔绝了外面的视线。
里面本该铺在地上的干草也被干净的地毯取而代之。
就连唯一的一张木桌上也摆放了两盘精致的点心。
角落里,燃着地熏香掩盖了地牢里特有的腥臭腐败的气味儿,细闻之下,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躁动甜香。
虽说不及女子的闺房,但是这样的条件已经十分优越了,哪里看得出萧凝是个戴罪之身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天牢度假的吧。
萧凝坐在柔软的垫子上,双手抱膝,把头深深埋进膝盖。
她听到帮她布置牢房的官差说,这一切全是公主要求的,说是让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,不必拘束。
把牢房当成自己家。
这种没脑子的话也的确是南宫翎能说出来的。
四周都是华丽的布幔,官差怕走火,连盏油灯都没给她留下。
厚重的布幔遮挡了外面的视线,也成功隔绝了外面本就昏暗的光线。
牢房里一片漆黑,只听得到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声,不远不近的,让置身于黑暗的萧凝精神高度紧绷。
傅起榕!
处于这样的境地,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的身影。
“傅起榕······”她喃喃自语。
仿佛只要这么念叨着,就能驱散黑暗的恐惧。
傅起榕提着一盏油灯进来就看到这幅场景,少女无助地缩在墙角,双手紧紧环住nian自己,口中不断念着什么,连他进来了都没有丝毫察觉,就像陷入了混沌的世界里,无法逃脱。
他扫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点心,把油灯轻轻放在木桌上。
待他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,听到她嘴里的呢喃,眉心微微闪动。
她在叫他的名字!
“凝儿。”
无以言喻的心痛缠绕心间,他暗恨自己来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