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赶回萧府,直接来到望影房门口,不料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。
萧凝立即屏息凝神,立在门边。
“你走!”
望影面无血色,秀眉紧蹙,像是忍耐着剧痛,躺在床上,有气无力地指着门口。
顾南亭站在榻边,双手紧握,下颚线条紧绷。
看着她虚弱不堪的样子,心底就像被数根针扎似的疼,让他手足无措。
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的小日子,若是知道,定不会罚她碰冷水。
她自小便有宫寒的毛病,这次怕是伤到身子了。
怪他,不该听信李颇的馊主意。
说什么要让一个女子重新爱上你,就得引起她的注意力,和她对着来。
“软软,我……对不起。”
时隔五年,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小名,望影波澜不惊的心再次泛起涟漪。
不,她不要原谅他!
当年他不顾她的哭求,执意将她送走。
女子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被他葬送在暗卫营里。
“别这么叫我,你不配。”倏而,一滴泪水悄无声息落入鬓角,她笑了,嘴角弧度轻蔑,“你是在为哪件事道歉,把我扔进暗卫营,昨晚欺辱我,还是今天折磨我?”
字字珠玑,落在顾南亭的心上,像被一把钝刀反复戳刺。
他想说,都有。
可他张了张嘴,却什么也说不出。
软软,是他捡她回来时,给她取的乳名。
以前,是专属于他的称呼,如今,他却不配了。
“滚!”望影见他沉默不语,失望地闭上眼睛。
转身背过他,在床上痛苦地缩成一团,分不清疼痛来自身体上还是心理上。
这么多年了,他还是不愿解释当年送她进暗卫营的原因。
良久。
顾南亭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,心中像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,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出房间。
萧凝站久了,靠在墙壁揉捏酸胀发麻的小腿。
一抬头,就对上了顾南亭有些讶异的眼神。
“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,你信吗?”萧凝讪笑道。
真是尴了个大尬,一晚上连听两次墙角,都被发现。
好像她有偷觑的不良嗜好似的。
顾南亭倒没介意,只是甚为恭敬的拜托,“她有宫寒毛病,劳烦萧小姐多照顾她。”
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,她眼底浮现一抹厉色,严肃道:“我自会照顾好她,只是顾太傅若不是真心待望影,以后还是别来招惹她。”
顾南亭愣怔一下,有些知道傅起榕为什么喜欢她了。
对下人都关心备至的女孩儿,谁不喜欢。
“望影有你这样关心她的主子,是她的福气。”他半带轻笑地说完,转身离去。
直到他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,门内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哭泣。
萧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门内隐忍的哭声仍在继续,她叹了口气,转身离开。
她若不走,望影也不会放开自我,发泄出来。
床上的望影将门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既然狠心抛弃她,还关心她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