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内,空气仿佛被凝固,傅起榕和南宫曜的目光交错,犹如两把利剑隔空交战,激起无数火花。
宫人们被这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氛吓得大气不敢出,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好生站在一旁,随时等候差遣。
终于,这场无声的对战随着傅起榕起身告退而宣告结束。
“若无其他事,微臣告退。”傅起榕背脊挺直,没有臣子对君王的卑躬屈膝。
“慢着。”南宫曜开口:“查清陷害太师谋逆一案,你有几分把握?”
他双手背在身后,缓缓转身,目露讥诮:“微臣以为,皇上已经知晓此事的幕后主使,还有查的必要?”
没有被拆穿的尴尬,南宫曜漫不经心地摩挲手上的扳指玉,眼神阴冷地落在负手而立的男人身上:“哦,何以见得?”
终于不装了?
和他虚与委蛇这么久,是打算摊牌吗?
傅起榕勾了勾唇,看着窗外暗沉的天边,声音清冷如霜:“听闻镇国大将军及萧将军即将凯旋而归,镇国大将军的官职已经到了头,还能如何高升?”
“皇上,您纵容太子殿下在宗人府的胡作非为,也不追究太子殿下和青云国暗中勾结,陷害中良一事,不就是想等着镇国大将军班师回朝那天,数罪并罚。”
“届时,镇国大将军定会为太子求情,皇上正好做个顺水人情,来个功过相抵,不赏不罚,既不用担心镇国大将军在朝中的威望步步登高,同时也能暗中敲打太子。”
这样透彻的分析,却让南宫曜心里听得阵阵发寒。
他竟一眼就看穿朕的计谋!
这人心思着实可怕。
得亏他只是个太监,若是个正常男子,他势必会是自己强劲的对手。
像是看出南宫曜的防备,傅起榕慵懒地重新坐下,轻哼一声:“皇上好算计啊,让微臣出面处理此次诬陷事件,想要看着臣与太子斗得死去活来的,两败俱伤,到时,皇上就可以不废一兵一卒,坐收渔翁之利。不过,皇上勿要担心,微臣对您的江山社稷不感兴趣。”
“对了,臣还没恭喜皇上,今日轻易就借女人之手拔出皇后安插在宫里的势力,皇上,好筹谋。”
“呯——”
一只茶盏直奔傅起榕脑门,却被他轻松躲过,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。
气氛上升到剑拔弩张的程度。
“朕是太过纵容你了吗,竟敢爬到朕头上冷嘲热讽!”南宫曜怒火攻心。
傅起榕总是轻而易举就洞悉他的一举一动,仿佛他像个傻瓜一样,在傅起榕面前班门弄斧。
没错,方才他的确刻意放任萧家那丫头,对林玄意栽赃诬陷,为的就是找个正当的理由削弱皇后的势力。
当年皇兄让位于他之时,正逢内忧外患,根基不稳,若想坐稳皇位,只有迎娶当时还是车骑将军之女,也就是如今的皇后为正妻。
可是,他当时已经有了王妃,就是他挚爱的雪儿,好在雪儿识大体,顾大局,自愿让出皇后之位,简居宫中,当个小小的妃子。
皇后仗着娘家的权势,在宫里为非作歹,屡次刁难雪儿,雪儿都劝他忍下来。
为了他和雪儿的以后,只能忍辱负重,借着皇后娘家的势力,终于坐稳了皇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