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凌看着夏霁,语气中极力隐藏着自己情绪,但问话时,却还是把自己的伤口给撕开了。
“你不愿接受我,是因为还喜欢他吗?”江凌艰难开口,“你今天说,只想选自己最爱的,最想要的。
“所以,你最爱的,是他吗?”
刚刚在凉亭的时候,他就想问了,只是那个时候,没有勇气。
但这种等待被判刑的感觉,太难熬了,他必须来问清楚。
夏霁怔愣地看着江凌:“你在说赵燃吗?”
江凌眼底似有东西在流转,声音很低很低:“你今天做梦时,还喊他名字了。
“我是不是再一次被你排除在选择之外了?”
夏霁有一种感觉,江凌好像是在害怕,怕到无法睡觉的程度。
可是她不太明白,江凌害怕的缘由是什么。
夏霁站起身,将手放在了江凌额头,想知道这人有没有发烧。
体温正常,但是没发烧还说胡话,是不是更严重?
“江学长,我有点懵。”夏霁说着还摸了摸自己额头,确定自己没发烧后,问道,“你在说什么?”
江凌哑着声音问:“你们是不是和好了?”
夏霁大脑好像转过来了,江凌的异常似乎是从她接赵燃电话后开始的。
她愣了一会,然后问:“我为什么要与他和好?”
江凌眸光闪动了一下:“没有?”
夏霁轻点了点头,说:“我只是把钱转给他了,不然总觉得好像欠着他的东西一样,现在都算清楚了,了结了。”
“真的?”江凌确认问,“这次你没有心软?”
夏霁又是点头,很轻地应了一个“嗯”。
然后,她就被江凌抱在了怀里,很突然,很用力。
夏天的衣服很薄,两人紧贴在一起,安静的环境中,只剩下两人极不均匀的呼吸声。
她僵在了江凌怀里,再一次被这熟悉的雪松木香所包围,心跳如擂鼓,身体也跟着变得滚烫起来。
在这短短的几天里,夏霁已经是第二次看到,如孩童般脆弱的江凌了。
她甚至都无法将舞台上那个耀眼的江凌,和眼前的他联系起来,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。
江凌似乎真的很怕,连身体都在颤抖着。
“我以为,我要再一次失去你。”
江凌声音低沉又沙哑,吐息喷洒在夏霁脖颈间,也带着颤抖。
他说的是再一次。
那上一次,指的是六年前,他离开的那次吗?
不知道过了多久,江凌松开了夏霁。
夏霁轻轻后退了一步,碰到了桌边。
一支没放稳的笔,滚落下来,正好砸在刚刚画好的手机壳上,将画上小房子的一角给模糊了。
“哎呀,蹭到了。”夏霁小心地将手机壳拿到面前,想着补救方案。
“不要紧。”江凌说,“我很喜欢。”
夏霁重新坐回到桌边:“就是点小意外,问题不大。
“你不是喜欢彩叶芋吗,我在这给你画棵彩叶芋吧。”
江凌目光还是在女孩身上,却是与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目光,他勾起了嘴角,说:“好。”
女孩拿着画笔,认真勾勒着。
不管是手机壳,还是跳舞的小猪,都是只为他画的。
这就已经够让人满足和幸福的了。
“江学长。”女孩边画边聊着天,“你上次不是说选好了一棵彩叶芋吗?已经种在家里了吗?”
江凌看着女孩,笑着说:“快了。”
“我院子里种了好多彩叶芋,你要不要选几棵喜欢的带回申城?”
“不用,我只独爱那一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