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晏视线往他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，锁定通话记录最前的那个名字上，安医生。
他目光变得乌沉沉的，没有起伏不定的情绪。
“封晏，安医生说你在她休假期间，在她们诊所另一个医生那里开了大量心境稳定剂和抗焦虑的药，你是不是疯了。”秦向阳气的不行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段话。
封晏一脸平静：“药本来就一直在吃的，有什么不正常的吗？”
秦向阳被他那一脸平静的的表情气笑了，抓紧他的衣领把他从办公桌上提了起来，然后重重地甩到后面的文件柜上。
封晏后背磕在那面高大的文件柜上，上面堆放着的文件都跟着抖了抖，而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，然后站直了身体，整理着衣领上的褶皱。
“封晏，你大量服用治疗心理疾病的药来控制自己的情绪，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，这事苏梦棠一定不知道吧。”秦向阳目光如炬，看透了他内心的恐惧。
果不其然，封晏眼里有了惊慌愤怒的神色。
他把桌上的文件和杯子全都拂落在地上。
纸张散落在地上，杯子落地时发出一声脆响，然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。
“为什么要一直提醒我，为什么都在逼我，我说过，我会好好吃药，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，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。”他几乎是怒吼出声，手掌用力地按在桌面上，额前的青筋暴起，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。
秦向阳无视他愤怒地质问。
“所以你就觉得瞒着她是对的，觉得剥夺她选择的权利也是对的吗，掩盖事实真相，为了把她留在身边，所以把她当成一个傻子糊弄。”他看着封晏继续说，“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加想要远离你。”
“出去。”他狠狠地瞪视着秦向阳。
秦向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样，转头走出了办公室。
封晏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办公椅里，手不受控制地打着抖，但他还是努力地拉开抽屉，胡乱的拿出几瓶药，扭开瓶盖倒了几颗在手心，然后送入口中。
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，等待着那种恐惧，烦躁，心悸的感觉慢慢褪去，按住疼得直抽抽的太阳穴，深深的呼出一口气。
秦向阳走出办公室后，无所事事地走到茶水间，给自己泡了杯浓浓的美式，大口地灌完苦涩焦香的液体，心里的那股气才压了下来。
他拿着手机犹豫着，但最后还是给齐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。
“可以跟老朋友叙叙旧了。”
苏梦棠这段时间把租房里的东西都打包好，叫来了搬家公司，把原本租房里的东西全都搬到了江潮的工作室。
此时她正站在工作室里，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工人把机器摆放在她选定的位置。
原先的展示柜也端端正正立在了墙上，她打量着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，内心说不出的满足和雀跃。
江潮刚从外面回来，看着收拾得差不多的工作室，从包里拿出了几张订单，朝她挥了挥手：“来活了。”
苏梦棠眼里闪烁着精光，嘴角跟着勾起一个弧度，往江潮方向走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