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无论严玫怎么想怎么做,她知道,事情最后一定会按照俞文华的思路发展。
她再觉得这样的事太下作不堪,做主的是俞文华。
俞文华长叹一声,
“怎么到头来,大家都有苦衷,反而我成了那个最恶毒最不择手段的人。”
可是,感慨归感慨,该怎么做,她倒是从来没犹豫过。
第二天还是第三天,严玫那边来了新进展。
她说,
“这个人的野心没法满足,他要两个亿,这超出我们能给的范围太多了。
所以,我……”
“所以看见了吗,”
俞文华倚着阳台,手机开了免提举在面前,视线却落在落地窗外远处的风景,悠悠说,
“什么为大家谋共同的福利,什么为所有人求将来的发展,谋前程,为大家好。一切都是他达成自己目的的手段而已。
只要给的价够高,他的原则良心正义,统统就不见了。”
俞文华说,
“黑市上汪韵仪以前花钱买我的命,出价才五千万。但这个人,张口要两个亿。
严总,你现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心慈手软,都给了什么样的人吧。
我是有钱不假,可我的钱全是大风刮来的吗?谁想要就能来要。”
严玫羞愧难当,又觉得,钱这个东西,真的很难忍住不让一个人放弃原则和底线啊。
这么多钱,够买多少条鲜红的良心了。
俞文华说,
“一句话,两百万,够他给他女儿做完心脏病移植手术还能多余一大半了。
他要是还不满足,别怪我一分钱也不给还让他陷进烂泥潭里,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辈子也爬不起来。”
这话她说得出做得到。
“我去办。”严玫最后说,“俞总,你安心。”
其实这事根本不难办,打个招呼的事。
什么安心不安心,俞文华要的是放心。
那人的女儿,住院等着心脏移植的那家医院,院长和俞文华就是熟人。
所以暗箱操作,延迟个手术,将心脏的提供源优先配给别人,剩下的,给他一句话,
‘再等着看看,还有没有别的合适捐献者。’
那么,剩下的,他自己就会知道怎么做,他会明白的。
严玫顶着良心的叩问,三天后,终于给来了满意的答复。
“他同意了。”
意料之中的事,俞文华没什么情绪波动。
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有软肋。而且是致命的。
捏住他们的软肋,就能让他们彻头彻尾地听话,顺从,不反抗。
果然,领头的人走了后,剩下的,一开始还坚持堵门,后来眼看没什么希望,三三两两,来的人越来越少。
最后终于一个人也没有来了。
宏誉旗下的服装厂重新开工,效益直接比过去翻了好几番。
而宏华那边,由于下面的服装厂已经没什么效益,员工又大批出走,门店接连关停,已经不剩几家。
内部所有人都坚持不住,一家规模庞大的上市企业,就此土崩瓦解。
“我以为你最后会收购宏华,把曾经属于你的都一一拿回来。”
庆功宴上,俞文华出去酒店的露台透气,吕胜男跟过来说。
俞文华摇摇头,不知道想到什么,她笑了笑,
“对我来说,一样我的东西,别人把它抢走,占了这么多年,那我最后只会把这样东西
抢回来毁掉,我自己绝不要,我嫌别人碰过的脏。”
吕胜男咂咂舌,却又释然,“……也对,这才符合你的作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