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厂长状况比上次好得多,保姆说,最近他吃饭吃的也比以前多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
沉默了一会儿,见俞文华还是没有问到她真正关心的事情上,小章不由得有些焦急,
“俞总……”
俞文华说,“嗯。”
小章说,“荣总公司,他们浅水湾那个项目,今天就要完工剪彩了。”您不是还要去送梁总几套房产吗……
但这句话,她不敢在现在这种时候说。
俞文华说,“哦。”
小章更焦急了,俞文华还不接话,她犹豫归犹豫,最终还是劝说,
“俞总,依我看,荣总昨天晚上不是真的要对您发脾气的,我是觉得他在跟父母博弈,看谁先服软而已。”
“呵……”
“真的,”小章说,
“荣总这样的人,他爱您归爱您,但是要说他骨子里没点豪门公子哥的脾气,这也不太现实。
您昨天去荣家老宅跟荣总父母道歉之前,荣总跟他妈妈就已经吵过架了,
这时候就看谁撑得住,谁能真的狠下心谁就以后都是赢家。
但您突然去道歉,打乱了他的计划,他生气,其实也是能理解的……”
“况且……”她又说。
俞文华说,“况且什么?”
小章唯唯诺诺,“您去了后,回来的路上,我听许嫂说,荣总的母亲又打电话跟他吵了一架。”
“……”
良久以后,俞文华悠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她沉默着,想起那天荣沣跟母亲吵架时的情景。
她说小章,
“你知道吗,我的确害怕他失势。我害怕他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,有一天真的沦落到一文不名。”
小章没有反问为什么,她只是小声说,“我其实,能理解您。”
俞文华沉沉叹息,
“……我就是在底层爬上来的,”她说,“我太清楚一个人没有权势会变成什么样。
尤其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,失去权势地位会让他生不如死。”
“他那天跟他妈妈吵架,他说反正他妈妈曾经去冻过卵。”
小章沉默了。
其实,这似乎也能够理解。
荣家这样的豪门,只有一个儿子,的确略显单薄了些。
如果天有不测风云,他们的继承人出了什么意外,那么,冻卵,冻的就是一个封存的、随时可以打开的希望之盒。
这点希望能让他们面对突发的意外,不至于太措不及防,完全拿不出应对的方法。
“可是站在荣沣的角度呢,”俞文华说,
“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,他好好的掌着华容的大权,
他的父母,却在防备他有一天他出了什么意外,他们可以及时的拿出别的应对办法,重新换一个替补。”
顶级的商人,的确应该有预判和应对未知风险的意识和措施。
可是,这对身处其中的当事人来说,多么冷酷无情?
“我希望他不至于跟父母闹的太僵,否则真的将他父母惹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了,他父母重新再去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怎么办?
或者当下,他们一怒之下,不管不顾,即刻就收了他全部的权利,让他把手里的权力,全部移交出去,他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