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父母的意思都是统一口径了的,让他先处理公司的事,其他的回来了再说。
可是以他对他们的了解,既然已经按耐不住先低了这一步头,那必然就要在之后的交锋上找回场面。
所以那天他也就直接了当地问了,
“你们跟她都说了什么?”
荣父老神在在的在电话里回,
“也没说什么,第一次见面,简单了解一下而已,你处理好你公司的事,不要为这些小事分心。”
荣母也说,
“个人感情比起公司的事,究竟还是公事紧要一些,当然我们知道你在意她,所以也一直在认真对待她,不该说的话我们不说。”
荣沣笑的有点不信任,“那么,不该做的事呢,做了吗?”
这话荣父听的有些不太愉悦,却还是不愿在这种时候跟他争论,他沉默着,荣母却已经按耐不住说,
“你这又是什么意思?你在意你那个女朋友,这么久了也一直不肯妥协,逼得我们身为长辈都不得不先低头,还要我们怎么样?
我们舍下脸皮主动叫她来参加我们的家宴,等于已经是昭告天下她以后就是我们荣家的媳了,我们还不能说她两句?
怎么,她是回去在你跟前诉苦了是吗?
既然这么高傲受不得一点委屈,还巴着我们家不放干什么?她有本事她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啊!”
荣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想打断她,却还是晚了,荣母已经越说越气,
“这么多年了,她要是诚心想嫁进我们家,怎么也该主动上门在我跟你父亲面前做小伏低一点,拿出一些身为媳妇的自觉和修养来。
偏偏又不愿意低头,又想嫁豪门,攀高枝也攀的这么理直气壮,外面哪家的女孩子像她一样?
小门小户的寒酸出身,果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,就是心比天高,命比纸薄!”
荣父制止不及,眼睁睁听着妻子隔着电话说出这一番话,已是悔之晚矣,果然荣沣冷笑了一声,
“您出身高贵,您高高在上,您不知道人间万难众生疾苦,不知道一个出身贫寒的女孩子要摆脱命运的桎梏和枷锁是何等艰辛,这些我都可以理解。
您独坐高台太久了,看不见下面的那些人是要怎样用力才能活出些样子来,您一生下来就是人上人,您自然也看不见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在命运赐给她的泥潭里,她要爬出这个泥潭就要去掉半条命。
而我喜欢的女孩子,她只是靠着自己的一双手,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,您不能理解也就算了,至少也该做到尊重祝福,可为什么我在您这里只能看见偏见狭隘诋毁和不认同?
您为什么就是非要将她踩下去您才开心呢?
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拿出一颗平常心对待她,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,这对您来说,真的就难到绝对做不到吗?”
一番话听的荣母更加怒气横生,她早就顾不得什么理智和母子情分了,闻言也就恶狠狠地说,
“谁让她生在那样低贱的家庭里!想跟别人一样自己就要先脱一层骨扒一层皮!偏见诋毁算什么,她追捧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活该承受这些!”
荣沣隔着电话,险些气到失语,极度的失望几乎让他心灰意冷。
可再生气,终究还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生养自己的亲父母诋毁自己所爱的人。
他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没忍住争论了一句,“出身是她的错吗?”
荣母怒气上涌早顾不得什么理智,她大声反问,“不是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