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本来也没说错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荣母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来了气了。
但再生气,老牌的豪门大家小姐出身,教养作祟她还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,遑论跟荣沣吵一架了。
她只是说,“你不高兴宣泄出来就是了,何必一直这么憋着跟我不阴不阳地说话?
我知道你为了你女朋友的事一直对我跟你父亲有意见,可是我跟你父亲难道又做错了?
荣家多少代进门的儿媳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,我,你祖母,你太祖母,往上数多少代都是一样出身教养良好的世家小姐?
是,我承认你如今喜欢的那个女孩确实优秀,出身寒微却能白手起家到现在,能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孩可比拟的。
但她的确声名狼藉花边新闻无数,这我没说错吧?
荣家多少代人累计下来的规矩和名望,偏偏到了你这一代另辟蹊径,我们做长辈的眼睁睁看着,还不能有一点异议吗?”
说到最后,她已经明显动了气,显然压抑许久已经到了临界的边缘。
荣沣沉默地看着母亲,她已经五十多岁,却因为自小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,高贵端庄的脸上连条明显的皱纹都没有。
手和身材也是纤细修长的,保养得当宛如少女,一圈圆润光滑的白珍珠项链绕着她纤细洁白的脖颈,像一圈洁白的圣光笼罩着她。
她身上是价格昂贵质地优良的高级定制家居服,头上漆黑的发挽成一个低髻,髻上一只羊脂白玉簪子,簪头一只莹润的水滴状宝石碧绿青翠,算是她一身素上唯一的点缀。
但这唯一的一滴点缀也足以彰显她身份显贵气质高昂。
荣沣想起他的女孩,他的俞文华,她才32岁,鬓边的发却已经白了两缕了,时常要靠去染才能维持住她一头黑发的模样。
她眼下有纹路,是以前经常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拼命工作熬出来的。
她还有黑眼圈,戒安眠药睡不着的时候,她难受煎熬的样子简直让他心如刀绞。
她的肩周炎一变天就会犯,她才32岁就大病缠身。
幸亏是良性的肿瘤,手术也很顺利,以后只要慢慢修养就没事了。
可即便是良性,她也才32岁啊。她还那么年轻。
荣沣揉着太阳穴,苦笑着慢慢摇了摇头,过了会儿他才说,
“……我一开始就知道以你们的标准,你们必定对她不会那么满意,也料想过你们可能会给出的一切反应,但我万万没想到,你们选了一种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方式。
在她私交良好的商业合作伙伴那里,明确表示你们的厌恶和反对,这不是公然打她的脸和她过不去吗?
你们那时要干什么呢,用你们的权势地位和影响力,以这样的方式,逼她识趣点,自己主动走人吗?”
荣母一瞬间哑口无言。
豪门儿媳的挑选标准,本来就是严苛无比的,要家世得当,要教养良好,要样貌学历名声样样拿得出手,要完美的近乎没有缺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