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文华小时候,不认命,哭着闹着都要去念书。
但家里妹妹接连出生,又一直生不下男孩,爹妈都等着她长大一些了帮着家里带妹妹,洗衣服,做饭,割猪草,捡柴火,去地里锄地,收庄稼。
哪会有这个闲心让她一个丫头片子去念书?
说不听,就打,俞文华是家里最大的一个孩子,也是挨打最多的一个孩子。
可是打死她也不屈服,寒冬腊月里把她衣衫单薄的扔在雪地里挨饿,受冻,让家里其他两个稍大的妹妹盯着她,饿死冻死也不许她跑回家里偷饭偷衣服。
她一张小脸在雪地里冻的惨白,唇都乌青了,奄奄一息也还是死扛着不屈服。
她就是不认命。
肩周炎其实就是这个时候埋下的祸患,荣沣知道的,其实只是俞文华自己选择性告诉他的。
后来那个冬天,是那个年代就来他们山区支教的一个老师看不下去,把她带到山区村小自己的宿舍喂了一口热汤她才活下来。
老师姓沈,是他们那个地区的省城里一个高干家庭的子弟,来乡下支教全是因为爱心,否则留在家中城市,有父母照应,有亲朋帮扶,大好的似锦前程等着他。
沈老师那天喂活俞文华后,找另一个女老师借了棉服和袜子,兜头到脚裹住她,大雪天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她去她家里,跟俞文华的父母说了半晚上才说动他们供她上学。
连她的名字都是上了村小后沈老师给取的,以前俞文华没有正式的名字,父母都叫她的小名,没给她取过什么正式的大名。
磕磕绊绊的念完小学,初中去了镇中学念了一学年后,父母怎么也不愿意再供她了。
而沈老师这时已经回了城里,没他照应,俞文华的命运,就此改写。
父母坚决让她退学,待在家里等着媒人上门给她说亲,然后换一笔彩礼,给俞文华同母异父的哥哥娶亲。
俞文华的老娘当时其实是死了头一任丈夫后,带着一儿一女再嫁给俞文华头婚的老父的。
俞文华是俞老父这里的头胎大女儿。
这件事,荣沣不知道,因为俞文华从来没跟他提过。
在他的印象中,俞文华家里一直只有6个孩子。
老娘带来的一儿一女都在俞家长大,俞家所有的孩子都叫他们大姐大哥,俞文华去村小读书之前,她那个同母异父的大姐已经订婚了,大哥则在村小念书。
于是她也要上学的说辞又有了一个新的,
“不是你的亲儿子你都供,你亲生的女儿你却不管,你还算是个男人吗?也不怕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窝囊废?”
很奇怪,那时候俞文华也才8岁,却敢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戳她老父亲的肺管子。
没有任何一个人教过她,好像生下来就会说似的,专等着这个时候说出来。
当时老父又气又怒,捡起地上的鞭子就抽了她一鞭子。
老娘则瞪着看仇人一样的眼神,怀着孕都手脚麻利拎小鸡仔一样一把抓起她,照脸就扇了几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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