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两天了,第一次扎的时候她就发怵,果然比想象中更吓人。
今天是第二次,她已经一点脾气都没了。
荣沣跟正在继续施针的老先生颔首示意,然后才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,他看着那一片针,也是又心疼又无奈,可是为了她的身体不得不如此,他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。
他摸着俞文华的脸跟她说:“好了,乖,没事的啊,再忍忍,治好了就不疼了。”
其实进针的时候并不疼,这老先生别看年纪大了,扎针的时候简直又快又准,疼的是捻转的时候,俞文华每次都能冒着冷汗把床单攥烂。
不过荣沣不在的时候,她还觉得自己是铜墙铁壁心如磐石,区区几十根金针,还能比她历经过的那些人心更可怖?
可是荣沣一回来,她就只想哭着喊着躲到他的怀里去了。
席老先生终于进完最后一根,他自己头上也浸出了一头汗,太专注的时候就是极度耗心神的时候。
扎完要留针半个小时,荣沣叫人送老先生先去休息,他在床边握着俞文华的手给她宽慰:“乖啊,再忍忍,再忍忍就好了。”
又问她:“感觉怎么样了,有没有好一点?”
问完他自己也无奈了,又不是玄幻商业片中的在世神医什么的,药到病除也没这么快。
果然俞文华说:“才刚开始,哪能这么快就有效果啊。”
反正她目前还没什么反应,该睡不着还是睡不着,该头疼还是头疼。
荣沣说:“那过几天再看看吧,实在不管用……我再想别的办法。”
他下午还要回公司去开会,等起完针,把人裹好衣服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,又出去跟席老先生聊了有几十分钟,这才走了。
俞文华躺在床上,抓着柔软顺滑的丝质被单蒙住脸,一想起针灸的一个疗程还有漫长的五天,就感觉有些生无可恋。
腊月二十七的时候,公司整体要放年假了,再开工就是年后的正月初八。
小章已经拜访完了她全部的大客户,期间收到了客户们各自的秘书亲自上门送来的无数年礼,大多数人还亲自上门来又探望了她一遍。
俞文华自己在山庄里最后一次接见了自己的下属——宏誉的副总裁金海波,哦不,现在应该叫前副总了。
已经是腊月二十七的下午,宏誉员工最后一天班都上完放假了,大楼里面只留了几个值班的保安看大门。
年终晚会已经在腊月二十四的时候举办过,俞文华那天没有去,她当时在针灸。
反正她今年不在也有新总裁严玫坐镇,她没什么不放心的。
再说,年会并不复杂,照着往年的流程办就是了。
宏誉前任副总裁金海波把一份辞职报告推到俞文华面前,金丝边眼镜下的一双眼睛是温良无害的笑容,他跟俞文华笑:“俞总,就等你的签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