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虹这时候站出来，将扁舟拉了回来，轻声斥道：“姨娘伤得这般重，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戳她的心窝子？贱妾又如何，起码比外室强上几分。”
薛度雁被两个丫头的双簧逗得险些笑出声，看到温若绮如丧考妣的模样，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：“温姨娘还是早些养好伤，我还等着喝你敬的那杯茶呢！”
说完又嘱咐巧儿：“你好生伺候温姨娘，若有何不对，就去宣明堂求老太太。”
巧儿诚惶诚恐地应了。
薛度雁带着自己的人走了，还没走出内室，就听见巧儿的尖叫声：“姑娘！！”
温若绮受不了这个刺激，又晕过去了。
她勾起了唇角，听着巧儿无助的哭泣声，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出了织萝苑。
在织萝苑的门口，薛度雁遇到不知道从何处回来的卢氏，她眉头一挑，“卢夫人这是从哪儿回来，身上脏成这样，莫不是去河里摸鱼了？”
卢氏浑身脏污，两个膝盖又肿又涨，见薛度雁在女儿的院子里出来，她瞪起了双眼：“你来这里做什么？还嫌害得我的若若不够惨，想再来捅她一刀吗？”
薛度雁嗤笑一声，往前走了一步，双眼的冷意几乎要将卢氏冻僵：“我害了她？她做外室是我叫的？她和沈听珏苟且是我帮的？与沈听珏婚前苟合，颠鸾倒凤，难道是我教的不成？”
卢氏面色惨白地往后退了几步，薛度雁又往前走，逼得她躲到墙根下：“你教得自己的女儿不知廉耻，自甘下贱去给男人做外室，到头来却怪我害了她。卢夫人，倒打一耙也不是这么打的，你觉得呢？”
见卢氏白着脸不说话，眼里的恨意和不服却丝毫不减，薛度雁冷笑一声，回头招呼垂虹和扁舟：“走了，这地儿脏！”
垂虹和扁舟赶紧跟上，两人还在咬耳朵：“温姨娘既然这么喜欢做外室，做贱妾，当初温老爷要将她卖了，她为何死活不愿？”
扁舟重重得哼了一声，稍稍回头瞥了一眼，“那个老头高枝儿不够，温姨娘瞧不上。你看，侯爷的身份足够了，温姨娘不就上赶着贴上来了吗？”
她们二人的字字句句像是一把利刃，刺进了卢氏的心脏，痛得她几乎无法喘息。
吞了好几口冷风，卢氏才喘匀了呼吸，脚步蹒跚地进了织萝苑。
薛度雁心情愉悦地走了，宣明堂的赵氏却差点被气得吐血。她抓着手上的账单和药方，不可置信地再问一遍：“你说这个药方要多少钱？”
给温若绮看病的大夫垂着头，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老太太，这个药方加了灵芝，人参，鹿茸等二十多种名贵药材，是大太太特地吩咐的。”
“温姨娘身子娇弱，伤得太重，这样的好药最少要吃上一个月，她的身子才能彻底好转。一贴药三十两，每天三贴，一个月就是......”
赵氏倒抽一口气，什么药一贴要三十？
一天就要吃掉九十两，一个月就是两千七百多两？
这药是镶金边了吗？
她急声制止了大夫，不去听那个让她心痛的数目：“不要，这些药我们都不要，你开普通的方子便好。”
大夫迟疑了片刻，低声问道：“可是，大夫人已经吩咐下来，小的已经熬好一贴药送去给温姨娘喝了。大夫人说，一贴药才三十两，对温姨娘有益无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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