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说吗?”
叶江毓停顿下来,看着她。
她看着对面床,双眼无神,好似没有焦距。
“那天,张狗子帮我干完了活,我们去仓库归还工具,走到半道上,他问东问西的……我有些不耐烦,就拒绝了他。”
“他大概是恼羞成怒了,激动了起来,想对我用强……”
“我一害怕,就拿起手中的工具敲了他脑壳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,脑壳上都是血,当时,我怕的要死,我,以为我杀人了……”
“……就往山上逃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在山上遇见两头小狼,我想跑的——可它们一路追着我,我只好跟它们拼了,后来,就来了一群狼……”
她沉默了好一会,才转头看她,问道:“那个张狗子,他死了吗?”
她的手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薄被。
叶江毓的手覆上她的手,安慰她:“没有,他还活着!他也没什么事,只是伤口看着有些吓人。”
她迟疑问道:“那他?……”
“他没说是谁伤的他,只说是被人偷袭了,不知道是谁?”
“……”
她好似松了口气,攥着被子的手松了开来。
叶江毓说道:“你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。我先去忙活,忙完了再来陪你。”
“有什么事便大声喊我。”回头又叮嘱了句,这才离开。
……
后院里种了菜,还养了猪和鸡,现在她得去伺候这些金贵玩意。
她们早前割了不少猪草,剁碎了先喂给鸡,再喂猪。
光吃草不长膘,可这时节哪还有什么吃的喂给它们?人都吃不好了,这些家畜能养多少膘便是多少吧。
等它们吃完了,还得清理窝棚,将它们的粪便清理出来,倒进后院的一个大木桶里。
他们说,这叫蓄肥?待来年开春,队上要来收肥的。
叶江毓戴着口罩,费力的将清理下来的粪便装进桶里,再拎着桶倒进大木桶。
戴着口罩也遮掩不住这浓浓的臭味。
可再臭也没法说不干,既然来了这里,就得入乡随俗。别人能做的事,她也得做,可没人惯着她。
每每这时,她分外想念崔泽西。
崔泽西这家伙,究竟跑哪了?
他什么时候才能来见见她?
……
过了几日,叶江毓弯着腰在田里收割稻子,便听见有人喊她。
好几个人的声音,响遍田野。
听那声音颇有几分兴奋?
他们干啥了?这么兴奋?
“叶知青——有人找你——”
谁?谁找她?
她有些茫然地直起身,抬头看去。
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,逆着光,周身仿佛镀着光圈,如仙如神。
看着那道身影,叶江毓嘴角噙着的一抹笑意,再压抑不住,漾开了脸。
……
这人,还真是不禁念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