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羞红了脸,如染了鲜红颜色的上好绸缎,惹人眼。
她故作不知地背过身去,若无其事地拨拉火盆子,等待脸上的热气消下去。
崔泽西暗自笑了笑,转过头便看见刚子几人探头探脑的在门边徘徊。
一见他看过去,哄的一声,做鸟散。
“……”
这几个家伙,在偷看呢?
好在,他们没做什么过分之举……
叶江毓尴尬地笑了笑。
没一会儿,刚子又跑回来,在门口踌躇不前。
“有事进来说。”
“大少爷,城北这边又有人被拉去游街了,柳川他们已经过去了,你要去吗?”
崔泽西摇头:“我不去了,”
他还要给父亲守灵。
……
城北纠察队的事,叶江毓没有过多去关注。
只要知道是刚子那些人就行了。
看着崔泽西舒展开来的眉眼,她心里舒了口气。
回到叶公馆,伸手摸摸胸前挂着的戒指,笑了笑。最终,崔泽西还是编了两条挂绳,挂在了彼此的脖颈间。
一堂缔约,良缘永结。
赤绳早系,白首永偕。
她是嘴角噙着笑回到叶公馆的,与崔泽西一起,向父母告知二人定了婚盟,祭拜了一番。
如此,他们便该改口了。
崔泽西对着叶家夫妻称:岳父岳母!
再次祭拜。
后日,便是叶家夫妻二人下葬的日子。
崔泽西说,他来给岳父岳母披麻戴孝、摔盆送葬。
二人又上楼看了叶奶奶,叶奶奶还是没有醒转。吊着一条命,身子越发消瘦,如皮包着骨头,有些骇人。
看着奶奶这副模样,她心里难受。
有时她也不知,这样拖着,是对是错?
夜里,她握着奶奶的手,唤着奶奶,感受着她手里的温度,泪流不止。
奶奶的手已不成型了,抓下去全是骨头,硌人的很。
可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,她舍不得……
崔泽西看着叶奶奶的模样,也是难受得紧,眼里泛起了红丝。
叶江毓此番两难的境遇,他感同身受!
他想起了父亲。
父亲从木盒里拿起一管试剂,笑着对他说:“这是国外的一款试剂,能让人在睡梦中无痛苦、安乐的死去。”
接着,他苦笑道。“我还是不如修筠啊!”
“当年在国外时,我便想着,买些回去备着。若是哪天,遇见不堪忍受的境遇时,便将它用上。”
“没想到,还真有这么一天……”
父亲看着他的眼里,很是复杂。似犹豫、似不舍、似哀伤……
他,也不舍。
他按下父亲手中的试剂:“爸,我不怕的,不怕他们!你不必如此!”
父亲摇头:“你不懂!谁也不知这场浩荡要持续多久,十年?二十年?”
“你若是被人烙下‘黑5类’的印记,那你这辈子就毁了!”
“当年叶家那小子,叶江恒?就被人烙了个‘地主小崽子’的名,要不是修筠,他还磕在黄土地里出不来呢。”父亲突然想起道。
“你还这么年轻,可不能就这么让人给毁了……”
他感叹:“这手段之狠辣,可谓是杀人诛心!”
他摇头又道:“若欲其死,必先毁其名!可见,这名声之重!”
父亲,还是死了。
他给自己注射了那款药剂,正如他所说,无痛苦,在睡梦中,安乐的死去。
……
“大小姐——”
何伯急匆匆推门而进。
“大小姐——恒少爷回来了!”他一脸欢喜的模样。
何伯话语刚落,一个风尘仆仆的人,便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