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炽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,气得脸都红了,揪起小厮的领子,“滚,给爷滚!”
小厮一个踉跄,被赶到到一边,像个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,捂着嘴惊恐地看着他,“爷,您身上......”
百里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,正想痛骂他一顿,忽然感到脖颈处一阵瘙痒。
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
他反手一摸,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,好不渗人!
百里炽又惊又恐,大声吼道:“走!走!去集合军队,赶紧回京!”
但回京的路哪能这么快呢。
到处都是洪灾后流浪的难民,冒着砍头的风险向他们乞讨,道路泥泞不堪,坑坑洼洼,就连士兵也一脸倦怠,对指挥爱答不理。
百里炽在车厢里急的抓耳挠腮,军医对他身上的花柳病束手无策。红疹已经从脖颈蔓延到侧脸,让人很难很不注意。
“陈大夫,这脸你没法子吗?”
此时他心急如焚,马上就要进京面见父皇,这脸上的面具又不能戴。
如果父皇看见他这张布满红疹的脸,他就免不了一顿臭骂。
陈大夫摇摇头,犹豫地说:“恕我无能,若殿下不介意,不如拿胭脂水粉遮一下。”
这本是一个善意的提醒,但落在百里炽耳里就变了味儿。
他的面皮涨的通红:“你什么意思,把本皇子比作女子?来人,给孤拖下去!”
可怜的陈大夫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下人连拖带拉出了马车,抛到荒郊野外去了。
不过冷静下来,百里炽虽然生气,但也知道陈大夫的主意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
毕竟他拿白粉敷着脸,遮住脸上的红斑,怎么着也比现在体面。
想到这,他心里便拿定了主意,命令身旁的侍从搜罗些胭脂水粉,谎称自己拿些给侧妃,让她开心开心。
侍卫瞪直了眼,心中腹诽:给王妃用他们抢的民间女子的物品,这三皇子未免也太小气了吧。
疑惑归疑惑,他还是乖乖去找了。
只是现在正是灾年,胭脂水粉有倒是有,只是这颜色......
侍卫捧着一只做工精巧的红瓶,面色凝重。
这白得怎么跟面粉似的,颗粒还大得他都能看清,侧妃娘娘竟是那么随便的人吗?
百里炽接过红瓶,面上露出喜色,不耐烦地对侍卫挥挥手:“你走吧,这没你的事了。”
待侍卫走后,他打开盖子,一股劣质浓郁的香气喷涌而出。
他捂住了鼻子,强忍着恶心,用手撮起一点往脸上敷。
这荒郊野外,他就勉强用这个遮遮吧。
他的脸本就黑,这一下子红一块,黑一块,白一块,好像水彩倒在了他脸上。
他的手法笨,白粉都没抹匀,以至于整张脸都显得很怪异。
结束后,他用铜镜看了一眼,自己都快吓坏了。
这是谁啊?还不如不遮!
惊慌之余,他想都没想就把侍卫唤过来打水。
侍卫看见他滑稽可笑的样子,强忍着笑意,毕恭毕敬地为他端水擦拭。
百里炽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,放下心来,“这件事不要与任何人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