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天师的“拜帖”，另外三只鬼老大自然也不敢炸毛儿，五分钟之内全部抵达现场聆听指挥。等到了地方发现竟然有三位能量波动强大的驱鬼师后，老鬼们全都老实的跟鹌鹑似的，缩着脖子头都不敢抬！尤其在得知它们要找的竟然也是位天师后，一向敌对的几只老鬼同时倒吸口气，那一刻心中默契的冒出同一个想法：
太可怕了、哈市这是要变天吧！
众鬼不敢耽搁连夜行动，场面堪比百鬼夜行，整个哈市上空笼罩着一层浓郁鬼气。
…
半夜十二点，张耶开车拉着俩小崽子原路返回。排查整座城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事的，一直在那守着也挺枯燥。排面挣足的张豆豆自告奋勇留下，说等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向他们汇报！
雪还在下，雪花片子一大朵一大朵的哗哗往下落，就跟往下砸似的。这种级别的雪独属于东北这旮瘩的“特产”，其他地方想见都见不着。
张耶打开雨刷，透过前挡风玻璃仰头望着漫天大雪，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：
“你们俩倒是给个话呀！咱们一会儿到了家先不进去，一起堆个大雪人怎么样？就照着我的模样堆，弄个帅的。”
等了一会儿，俩小的还是没给任何回应，摆明了根本不想理神经病。
张耶“切”了一声，不高兴了：
“都才二十多岁，一个个的老气横秋一点活力都没有，跟你们在一起真没劲！”
张甜自动忽略正在废话的某人，视线也被窗外大片大片的雪花吸引。
“上次见这么大的雪还是在我小时候。我记得那是第一次进山历练，为了增加困难度老头儿还特意选了大兴安岭那边的一座深山老林。山里的雪超级大，我个又矮，全程都是趟着齐腰深的雪前进。”
虽然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正式修炼，进步远远超过同龄人。但毕竟年幼，又是长时间在深山雪地中行进，时间久了难免会体力不支，偷摸哭了好几次。虽然旁边这个一直嘟囔着堆雪人的男人全程跟着，却是一点忙不肯帮，还会在她每每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适时来一段冷嘲热讽，就跟不是亲爹似的。
听她突然提起这个，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张耶。想到当初自己种种做派，他不免有些心虚：
“那个啥，闺女啊，老爸那时候虽然不是人了些，却都是实打实的为你好！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，还能害你不成？事实证明也多亏咱训练有素，这才能把你培养的这么优秀…好闺女，你是啥星座来着？”
这问题问的，还真突兀。
张甜不解：
“突然问我星座干嘛？”
男人讪笑：
“我现在对星座颇有研究，想看看你是不是最记仇的那几个星座…”
张甜无语。
“您放心吧，虽然从小到大没怎么感受过父爱，但基于仁义道德等您插氧气的那会儿我是不会拔管儿的。”
张耶张张嘴，最后扯出一个比刚才的顾城还要假的笑：
“父爱什么的，其实现在补救也来得及吧…”
听到父女俩的对话，后排还在看着窗外大雪的少年忍俊不禁。
临近半夜又是漫天大雪，路上连出租车也没了。除雪车已经暂时停止运作，路面早就被白雪覆盖。路上画的标线完全被盖住，前方红灯，张耶看着参照物轻点刹车停稳。
同一时间，车内三人同时有所感应，齐刷刷望向前方。
十字路口正中央，四个小孩儿正在追逐打闹。个子高点的看着也就七八岁，最小的那个最多也就三四岁。外面天寒地冻的，小孩儿们却都穿着夏天的短袖短裤，连鞋都没穿。他们似是感觉不到冷，在冰天雪地里奔跑打滚儿，笑声响亮。
是四只小鬼…这么小就死了，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。
车内三人一时无言。
绿灯亮起，车辆缓缓启动。汽车发动的声音也引得四只小鬼注意，纷纷转过头。离得近了三人也注意到，四小只身下滴滴答答一直在滴水，裸露在外的胳膊腿儿全部肿胀发白，那一张张脸更是浮囊的连五官都看不出。
看来都是被淹死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