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少女见此情景不禁惊呼出声,其他人也是心头猛地一跳。
只是刀锋稳稳地停在那人的面前,距离他脑门只有一指距离。
那人颤抖个不停,可又不敢动,生怕一动便会惹到洛云舒,一刀劈了他。
此时坐在主位上的段峰然也回过神,想要上前调解一番,不然要是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。
只是洛云舒突然斜眼瞟了他一眼,那眼神仿佛俯视人间的的仙人一样,没有一丝情绪。
看得段峰然后背一凉,又坐了回去。
洛云舒将视线重新放在那名书生身上,轻声道:“你不是要打退北莽,光复失地吗?这就怕了,不过是一把刀挥到面前罢了?”
但那人现在完全不敢接话,生怕惹怒洛云舒。
见他不说话洛云舒继续道:“若你上了战场,看到那千军万马,刀光血影,是不是要直接吓死?还建功立业?愚蠢的家伙,你哪来的自信?”
闻言那人心中恼怒,牙都要咬碎了,可依旧不敢出声。
而洛云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人,直到对方偏过视线不敢看他,洛云舒垂手,斜刀立在身侧。
洛云舒深深吐了一口气后说:“你也知道北莽环境恶劣?那你更应该知道能在那种地方生存北莽人都是一群疯子,凶悍残忍,部落间的战斗数不胜数。
而且为了能在那种地方生存,北莽人的体质天生比我们强不少,加上他们那种不要命的打法,你凭什么觉得北莽人很好对付?
而且北莽的军队至少有五十万,只是北莽部落间人心不齐,互相忌惮互相防备,战场上的兵力从未超过三十万罢了。”
说话时洛云舒皱着眉看着那名书生,只是眼中流露出的的疑惑让那名书生倍感屈辱。
“我父亲三年前才当上的兵部尚书,在此之前北疆被打压许久,开支被减不说物资甚至被拖延。
四年前北莽有过一次大举进攻,不过当时守住了,朝廷为了民间安定应当没有公开。那时北疆守军只有十八万,北莽三十万,北疆的军饷物资还被拖延。”
说到这洛云舒就觉得来气,一脚踹翻了书生面前的桌案,然后继续说:“当时北疆两州百姓自愿省吃俭用为军队凑军饷,适龄男子自愿参军防守,北疆才凑出了二十五万守军。
我们安平王府当时也将先帝赏赐的金银珠宝拿出九成换军饷物资,最终借着关隘之利苦守数月才守下来,但军队也死伤近半,两州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门前系着白绫。
所以朝廷后来洗牌了,我父亲当上了兵部尚书,然后这两年才让北疆缓过来。”
想起四年前自己站在南门城城墙上,看着北去的军队,和城内萧瑟的街道洛云舒只觉得心堵。
“就是靠你说的一群‘蠢货’,你现在才能在这里大放厥词,你们欠他们十三万条人命。
就像你说的,这里是京城,否则在北疆,不用我,百姓也会将你手撕了。”洛云舒冷冷地注视着那名书生。
那书生犹不服气,很想反驳说那是你们没用,但看着洛云舒的目光什么都不敢说。
见他这样洛云舒只觉得心累,随后一刀挥出削掉书生的发髻。
“大楚推行务实,科举除基本的学识,着重策论,最重要的便是讲求实际,读书人皆应晓实事、明事理。
你还有脸说自己是读书人,在这里空口白话纸上谈兵。这就是你说的本事?若天下读书人皆是你这种人,当真叫人失望。”
说罢洛云舒转身将刀抛还给韩宇,随后两人离开了风华楼。
留下众人面面相觑,周围的男子忌惮的看着离去的洛云舒,这位一言不合就敢在京城动刀,虽说没闹出人命,可这也能看出洛云舒行事并无太多禁忌,以后还是尽量别惹上。
而几位女子也露出异样的神色,虽然听说洛云舒不学无术,但这性格与众不同,对她们这些见惯了谦谦君子的京城女子有些莫名的吸引力。
而且洛云舒的相貌只能说是一等一的存在,便是白舟、苏澜群、孔继学这三个京城有名的美男也是逊色几分。
主位上段峰然看着洛云舒离去的背影沉思,今晚算是白忙活了,而且洛云舒八成也连带着他有了敌意。
本来自己之前缓和一下场面,然后拉拢拉拢洛云舒还是有机会的,结果洛云舒那一个眼神给自己吓住了。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恼怒,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名书生后拂袖离去。
这些与段峰然交好的世家子弟见状也纷纷离去,而那名书生还浑身瘫软,无力地坐在地上。
下楼后洛云舒便让等着的车夫驾车先回去,他打算逛逛,一会儿自己走回去,然后领着韩宇在街上闲逛。
不得不说京城确实热闹,夜市喧嚣,不像凉州天色一晚便静下去了。
“说起来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生气啊!”韩宇摸了摸下巴思索着。
洛云舒笑道:“我以前没生过气吗?”
韩宇摇摇头,记忆里全是没见过洛云舒生气。
“在你看来我以前是什么样的?”洛云舒说着就领着韩宇坐到了一旁的馄饨摊,跟老板要了两碗馄饨。
坐下后韩宇打量着洛云舒仔细回忆,然后说:“我当初是在你去凉州是跟着你的,那时你总是平静的过分,跟一潭死水一样,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子。
过了两年才见你有些情绪,但就像装出来的一样。嗯,总之就觉得你没有人情味,一点也不像个人。”
此时韩宇眼中带着几分探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