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凤接过丫头们送上来的盖碗放在王夫人面前,“谢太太关心,最近都还好。”
“听闻你把巧姐的奶母捆了丢在柴房里一天一夜,可见得是身子康健都能亲自处置下人了。”王夫人端着盖碗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。
王夫人一进屋熙凤就知是被刘氏婆婆说动来她这兴师问罪来了。
熙凤也不恼怒只浅笑的说:“太太这是听了谁的话,寒天雪地的还特意亲自跑来兴师问罪来了?”
王夫人拉起熙凤的一只手耐心的劝道:“凤丫头,你什么都好,只一点许是你太年轻的缘故,为人做事有时候太过于凌厉。这对你而言不是好事。”
熙凤努力压制着自己要将手从王夫人手中抽出来的冲动,心里暗骂,这个王夫人还有脸面劝熙凤呢。是,熙凤是真凌厉,也总比王夫人假慈善,要强上许多吧。
熙凤抬起另外一只手覆盖在王夫人抓住她的手上,双手包裹着王夫人的手,将王夫人的送到炕桌上面。
“太太应是听了刘氏婆婆的话,觉得我无缘无故就将刘氏关在柴房中一日一夜,自然觉得我的做法过于凌厉。”熙凤沉下了脸,“太太不知那晚排得是刘氏值夜,多亏得我头睡前去了巧姐屋里看看,刘氏跑了个不见踪迹,最可恨的是灯盏也不给留,暖炉也凉透了。我再去晚一会巧姐不是坠落床榻便是被冻感染风寒。巧姐身体向来孱弱,一个风寒许就要了她的性命!”
“这……我不知道是这样……”王夫人不知具体情况居然是这样的。
熙凤道:“如果犯了如此大错都被轻轻饶恕,今后丫头婆子们都有样学样,府中会乱成什么样?”
王夫人微拧着眉心说道:“话是这么说,只是法理也要通人情,刘氏是将巧姐哄睡熟了才赶回家里去瞧瞧小女儿也属于人之常情。说到底巧姐也并未出事,你也将刘氏捆在柴房中一天一夜也算是……”
熙凤冷笑着阻断了王夫人的话,“是,谁家的孩子谁疼。刘氏的孩子没人看管她可以提前跟别人换班啊。这次巧姐是没有出事,当真出了事我怕是哭都找不到庙门吧。任何事都怕换了位子想,倘若是宝玉的奶母懈怠致使宝玉染了病,太太自会如何?”
王夫人被熙凤截断了话一时气恼,脑子没想清楚嘴中的话就吐出来了,“巧姐她一个小丫头子,如何能跟我宝玉相提……”
熙凤暗道,瞧瞧王夫人这是把心中真实想法给抖落出来了吧。
熙凤冷沉着声音道:“太太说的对,我们巧姐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可尊贵的,被奶母治死也便治死了。”
王夫人说出去就后悔了,赶忙往回找补说:“凤丫头你别误会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熙凤面上呈着满面春风的笑,嘴上说的却是逐客的话,“为了个下人太太真没必要如此操心,太太今儿的来意我知道了,今后必小心谨慎行事。眼瞅着马上午饭时间了,太太快回去用饭吧,我送太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