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。怎么烫得如此严重。”熙凤见宝玉面颊上已被烫起了燎泡,咋舌道:“老三你这也上学几年了,怎么还是这么慌手慌脚的。还念书知理呢,我看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。刚刚这蜡烛灯盏离炕桌边极远,你也能将它打翻烫伤宝玉。你要说你没揣着什么心思只是不留神,我都不能相信。那话怎么说的来的?哦。龙生龙,凤生凤,老鼠生的会打洞。真亏了,老祖宗前几年就不允许赵姨娘教导你了,不然今儿宝玉许就不只是烫了脸这么简单了。”
自从上次赵姨娘因为月例银子的事跟熙凤闹了一通后,时不时的还会不自量力的给熙凤制造点麻烦。熙凤早就对着赵姨娘深恶痛绝,一直觉得贾环内心奸恶都是因为他是赵姨娘生的,身上自然带着如同赵姨娘一样心思奸恶的基因。
王夫人被熙凤的话一提醒,也痛骂道:“去把赵姨娘给我叫来。生出这么个黑心下流种子。几次我都没理会,赵姨娘越发得了意,是想着蹬鼻子上脸不成?”
赵姨娘素日里来最是嫉妒愤恨熙凤宝玉两人,如今见贾环烫伤宝玉内心是有些欢喜的,可是面上不敢露出。听着王夫人骂的话只得忍气吞声,上前两步替宝玉收拾。
熙凤左手拿着烫伤药膏,右手拿着挑药膏子用的银簪。
见赵姨娘上前,熙凤把手里拿的东西摊在赵姨娘面前,斥责道:“你呆愣着做什么呢?还不赶紧拿着给宝玉上药去。”
赵姨娘恨的低下头,握紧了双手,老太太老爷早就剥夺她教导贾环的权利,按理说现在贾环应该归王夫人养育教导。但是如今贾环惹了事,王夫人王熙凤还是将她拉到面前痛骂。凭什么!
熙凤见赵姨娘并未接过她手上的药膏,奚弄道:“怎么?赵姨娘自认自己身份贵重,是怕蘸着药膏给宝玉上药污脏了你的双手不成?”
赵姨娘回了神智,接过熙凤手中的药膏,单膝跪在炕延上,用银簪子挑起些药膏轻轻摊开在宝玉烫伤的位置上。
王夫人看着宝玉并未烫伤眼睛心中一慰,但一想明儿老太太知道必是要问的。
王夫人心中又一急伸手指着贾环又数落起赵姨娘,“你看看!这就是你生下的黑心种子,小小年纪就窝藏祸心害亲哥哥。倘若今后再大上一些,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来呢。”
赵姨娘挨着王夫人的骂,心里气愤,手也被气得有些发抖,但是给宝玉上药的动作一点未敢停。
赵姨娘一时间未控制好颤抖的手,抹药的力度大了一些。
宝玉蹙紧眉头,痛得“嘶”的一声。
熙凤立马扒拉开赵姨娘的手,夺过药膏,冷声道:“你倒是轻一些。笨手笨脚的,连个药也上不好?”
熙凤心里冷哼道,赵姨娘当初梗着脖子跟她叫嚣的那个劲头去哪了?现在装成这副可怜模样,就像是在熙凤和王夫人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。
熙凤继续给宝玉上药问道:“宝玉,现在可还是痛的厉害?”
宝玉道:“上了药好些了。明儿老祖宗要问,我就说是我自己烫的罢了。”
“即使你说是你自己烫的,老祖宗也得把跟着你的人骂一顿,横竖有一场气生。随你自己去说吧。”熙凤转首对站在身后的赵姨娘和贾环,冷冷的说道:“只求以后你们少惹点麻烦,让大家都省省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