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语突然停止,再次看向唐霖时,嘴角的冷笑已经凝固:“你以为,我跟你说这些,是希望你会同情我?”
唐霖未作回应,只是深吸一口香烟,再缓缓吐出。
吉米的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,他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,如同一头即将暴走的猛兽。
只是下肉球一般的双臂捶打着桌面,小山一样高的筹码在一次次捶打下,轰然倒塌。
“我宁愿化作灰烬,也不愿做尘土。我宁愿如烈火般短暂绽放,也不愿腐烂如枯草。”
他再次瞥向唐霖,浓郁的杀意几乎要从眼角撕裂而出。
“唐霖!”
“你知道吗?”
“那之后的每一天,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你,我只恨自己那天赌的是我的双手,而不是你的命。”
“我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你死的样子,看到子弹从你的眉心穿过,看到利刃刺进你的胸膛反复,看到毒药在你五脏沸腾,看着你自己用手穿过自己的喉咙,一点一点,一点一点把自己喉管揪出嗓子。”
“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你!”
吉米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刃,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,笼罩住了整个房间。
他的视线穿过赌桌,与唐霖那双眼眸相接。
只是那双平静如水的双眼,不再是深海,而是泥沼。
他激动内心也在胸腔的一次次起伏中回归平静,他笑了,笑得却是那么凄惨:“唐霖我赢了一辈子,却只输了一次,你也不过是只赢了一次。”
吉米深吸了一口气,秃秃的手肘轻轻滑过筹码,冷硬的触感刺痛着鲜嫩的皮肤,如火烧般掠过未结痂伤口,痛感直透心脾,引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,对自己就一直这么有信心?”
各种情感在唐霖脸上一闪而过,最后之变化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“你还是想赢我?”
他的嗓音平静如水,好像从未受到吉米的影响。
吉米抬起头,目光投向头顶的吊灯,仿佛在那微弱的光芒中寻找答案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放肆地笑了起来:“既然你还是这么有信心,为什么不一把压上你所有的筹码?”
声音在沉闷的房间里回荡,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:“我在这张赌桌上快三十年了,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胆量。”
唐霖只是轻轻咬住香烟,任由烟雾在两人中间回荡。
两人之间的紧张感如同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刺破那份沉默。
就在这时,带有四副牌的扑克机被静静地摆在了他们面前,它的存在像一把尖刀,切割着已经紧绷到极点的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