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番操作后,他将手机递回给何小海,留下了自己的电话。
唐霖转身准备离开。他步履轻盈,仿佛融入了夜色中。
临走前,他煞有其事地回头望了何小海一眼:“你不在这江湖的七年,已经不是你需要江湖,而是江湖需要你。”
他的声音落下,天台上的风声好像也顿时静了下来。
唐霖停顿了一下,然后继续说道:“既然决定了不问世事,就彻底和过去告别吧,本来你可能以为的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到后面会成为要你命的手段。”他的话像是在讲故事,但又带着深深的警告。
话音刚落,唐霖就转身离开了,他的背影随着夜色一起淡出了视线。
何小海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,心中响起一阵异样的忐忑。
夜半三分,唐霖虽然已经离去,但他临别前的告诫,像尖锐的棘刺,一直刺在何小海的心头,让他久久不能安睡。
他一个人坐在大门紧闭的小吃店里,看着月光颤过屋檐透进窗户里,思绪万千。
唐霖说得不错,或者说他已经看透,自己和司徒荣幸的那层复杂关系。
当然,也并非雨泽所说的那样,自己出狱后确实没找过司徒荣幸,而是就在他出狱的当天,见到了七年未曾见过一面的司徒荣幸。
整整七年时间,没有一个帮会成员来看望过自己。
看到司徒荣幸的时候自己还有些意外,不过很快何小海就明白这一切并不是意外,而是早有预谋。
何小海没有埋怨,只是委婉的想他表达了,自己想要退出社团的意愿。
司徒荣幸并没有直接拒绝,而是在此之前要自己为他完成三件事。
第一件就是去冯少天家里取一张全家福照片,带给在看守所的冯少天。
在这个任务完成的几天之后,司徒荣幸又给他交代了第二个任务,那就是要他帮助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,将一件东西偷运上火车。
两个看似简单的任务,每一个都暗藏杀机,每次的行动都预示着一个人的死亡。
只要走错一步,自己面临的就是万劫不复。
七年的牢狱生涯,七年铁窗下一米阳光。
他从未埋怨过司徒荣幸,但是今天,他内心真的开始有了动摇。
还有几个小时前遇见的那群刀斧手,虽然他们在唐霖的手下过不了五招。
但他很清楚那伙人可不是一帮普通的混混,而是真正的亡命徒。
何小海深深地叹了口气,眼前的一切让他有些难以接受,他捂着眼睛低声呢喃:“义父,你真的是想要我命吗?”
何小海深吸了一口凉夜的空气,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。
何小海从吧台上拿起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老照片。
这张照片已经被时间磨损得颜色模糊,相框的边缘略显残缺,但那些熟悉的面孔依旧清晰地映入眼帘。
指尖划过每一个人的脸庞,最后停留在那时自己的脸上。
照片中的他,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,对着镜头的目光也略显回避,仿佛是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有些畏惧。
但他知道,那个时候的他,才是是真实的他。
那个尚未接触江湖,尚未历经风雨的他,也是他最初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