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空门再次进入戒备状态,因为这次的邪魔来势汹汹,踪迹几乎都不遮掩,浩浩荡荡地便来了他们山前。
封丘长老和泽禹长老一同站在明极殿前,看着那冲天魔气,心生担忧。
然魔族似乎不欲打仗,为首的人轻飘飘落在他们两个面前,身后魔气具象成一把椅子,她坐在上面,嘴角微勾:“叫掌事的出来见我。”
封丘长老认出这是当日入魔的魔子,手中拂尘一扬,大喝道:“无耻魔族,竟还敢来犯?”
琴微生体内的魔气愈涨愈烈,但她表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,甚至还带了些嘲弄:“长老,你是何宗的长老?竟来管乾空门之事?”
泽禹长老已偷偷传了情报,随后上前一步和封丘长老站在一起,怒道:“半年前吾已放过尔等,今仍来再犯,怕不是想死?!”
琴微生的手撑着下巴,身后是鹤北几人,更多的魔族则是在天上等候命令。
“你说话倒是可笑。”琴微生微昂下巴,声音带了些重音,先前十几位魔尊似乎同时附在了她的身上:
“天上地下,唯我独尊。”
“想杀我?掂量掂量自己吧!”
封丘长老和泽禹长老对视一眼,同时冲上前来。琴微生仍没有动作,只是眨了下眼。
瞬间,二位长老被无数魔气卷起,其中鬼影肆虐,似在啃噬他们的骨血。
痛苦的声音从魔气之中透了出来。
也是这时,韩苏带着其余几位长老姗姗来迟。
“微生!”
韩苏声音微沉。
之前她做了什么错事时,韩苏也会用这种语气叫她的名字。
比如她不小心浇死了韩苏的兰花,韩苏一边沉声叫她名字,一边又从书架上拿来一本《植物论》,勒令她三日内看完。
比如比武时她下手一时没有轻重,把对方打到躺在榻上三日,韩苏也会沉声叫她,随后让她去后山闭关。在旁人说琴微生下手太重时,他又会冷着脸反驳:“正是少年,自当如此。”
比如霁月不在时,她时常忘记吃饭,韩苏也会沉声叫她。以后的每日饭点时总有一道灵力从沐阳殿飞出来,精准无误地打在她的头上。
也比如现在。
她在折磨二位长老,而韩苏也沉声叫她。
但又有些不一样。
比如……他们再也回不去了。
琴微生抬眼看向他们,霁月跟在韩苏身后,虽然面上冷淡,但眼里仍有关切之意。
他低声叫她:“师妹……”
琴微生忽然笑出了声,随后骤然冷声道:“别叫我师妹!”
她经历了十几场梦,看了至亲挚友十几次的死亡。
她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、习惯了,可当她看到一切事情的幕后推手时,那满腔怨气还是忍不住爆发。
“我的亲人、好友、师弟,皆拜你所赐,你凭什么叫我师妹!”
她一个一个看来了的人。
韩苏、霁月、冯正酒、骆玉珠、秦扈添——秦扈添也在?
琴微生站起来,向前迈了一步,无数魔气瞬间席卷秦扈添。再走一步,秦扈添被抓至她的面前。
琴微生抬手,指尖轻抚过他的脸,有些不解:“我何事对不起你,以至于让你天天给我下药?”
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,秦扈添心生恐惧,声音也带了些颤抖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那药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琴微生手中的魔气捂住了他的嘴,强迫他无法说话。
只不过半句话,她便知道眼前的人想说些什么。无非就是不知道,不清楚,将责任推诿到旁人身上罢了。
旁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