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水温凉。
“皖娘说是你抓了她。”
霁月倒是喝的缓慢而优雅，闻言掀起眼皮，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：“我以为你会问我些其它的。”
“都会问到的，不急。”
琴微生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，听霁月娓娓道来。
“柴桑城时，是我让皖娘拖住你，防止你找到四师弟，一起救他出来。”眼瞧着琴微生有些怒意，他又道，“若四师弟被救下，他面临的将会是乾坤门最严厉的刑罚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痛快死去和备受折磨，若是师妹，会选哪个？”
琴微生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。
“他没有入魔，你不信他？”
“师妹，此事你我信与不信和他是否受罚没有关系。四师弟屠了多少城，杀了多少人，不少前去捉拿他的仙门弟子皆死于他手。他若不死，难以服众。”
“乾坤门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。”
“师妹，他死路一条。”
琴微生再次灌了一杯茶。
“至于皖娘，我们此次的任务便是捉她回来，我只是完成任务罢了。”
“那许慎呢？”
见霁月疑惑，她解释道：“津城城主。他为何四肢尽断，身处花瓶？”
霁月这才想起来，说：“他自愿的。”
在带皖娘回山的时候，许慎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，跪在他面前，求他饶过皖娘。
霁月当时问他：“君子当顶天立地，你如今冲我一个少年下跪，可谓君子？”
“什么狗屁君子，仙人，我只要皖娘，求仙人放过皖娘。”
许慎跪着后退几步，俯身给他磕头：“求仙人放过皖娘！”
“你可知她是谁？”
许慎抬眼，额间是鲜亮的红痕。
“我知道的，皖娘是魔。”
“她杀过人，我捉拿她乃天经地义，你恳求无用。”
许慎抓着他的衣角，恳求道：“那仙人把我也抓走吧，皖娘怕黑，怕孤身一人，我需陪着她！仙人，我助纣为虐，也罪该万死，请仙人将我一同捉回去！”
霁月垂眸看着他，半晌才轻叹一口气，道：“你当真愿意？”
“我愿意！”
“你的皖娘命数不长，被囚困后会很快死去，需要你的四肢为阵，目为眼，以此给她续命，你也愿意？”
“我愿意！”
许慎看着他，俯身行大礼：“多谢仙人成全！”
霁月冷声道：“别高兴太早，我会你们二人放在地牢里，等她找到你的那一日，便是她的死期。”
即他们二人，永生不得再见。
许慎眼眶含泪，郑重道：“好。”
哪怕永生不见，皖娘也要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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琴微生听完这个故事，又灌了一杯茶水。
“为什么见面就要皖娘死？”
“城主是她的爱人。邪魔在被逼入绝境时会爆发出一定的力量，越高级的邪魔力量越大，皖娘已近高级，除长老外无人能敌。”
“因此我在她体内下了毒，等她见到许慎时，便是死期。”
琴微生看着霁月没有波动的脸，问：“为什么不直接杀死皖娘？”
“因为她很重要。”
霁月看向琴微生。
他要靠皖娘告诉琴微生魔与人的爱，要告诉她段荻花脑部的真相，要告诉她生死不过一瞬，唯爱永恒。
当她懂得了爱，那么他的棋子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。
霁月轻笑道：“邪魔等级森严，她是唯一一个靠近高级却非高级的邪魔，师尊想明白更多，这才将她留了下来。”
琴微生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