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营之中,玉无常坐在书案前。
烛光熠熠温暖十分,照在玉无常那冷峻的面庞时,也变得那么寒凉。
江疾恭敬地跪在玉无常跟前,道:“禀告陛下,一切安排妥当,明日即可回北离。”
玉无常淡淡道:“子南怀如何了?”
“回禀陛下,现已将她关押至囚车之中。还加派了人手轮流看守,定是逃不掉了。”
“本皇知道了,你先下去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江疾抱拳行了一礼,弓着腰转身离开了玉无常的营帐。
他走后,玉无常抽出佩剑,映着烛火擦拭了许久。
如镜的剑身倒映出他那颦眉不解的模样。
他想不明白,不明白怀瑾是用了什么方法,让身上的伤疤在一日内平复了。
更不明白她为何在逃出南国之后,好巧不巧出现在北山破庙,又好巧不巧的遇见他。
难不成想要向他复仇,才有意演出羊入虎口这出戏码。还是放不下他这张脸?痴想着能与他相守。
此事过于蹊跷,他还得细细琢磨,不禁扶额愁思。
再加上据北离守将多日来报的信件中,他母后之死,如今也充满了不解谜团,他是更头疼了。
要是论起王后,玉无常的母妃可谓是她手中操控他的一枚王棋,怎得会有人亲自葬送这样的保命棋?
即使是王后与浮生之间的腌臜事被玉无常母妃发现,也不至于会杀了她灭口。
况且王后最为畏惧的北离王,早在撞破她与浮生之间不纯粹的关系时死了。还牵连到了她自己的儿子,导致北离国无主。
这其中种种,只能是玉无常回到北离,自行调查了。
他长叹了一口气,不再过多的思虑,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行带着怀瑾回北离要紧。
夜色浓浓,营帐之外透着点点火光。
玉无常起身戴上那诡异可怖的银面甲,独自在营地漫步。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关押犯人的营帐,他顿住脚步,遣走了看守的士兵。
径直入了营帐。
他的目光在营中游走了一瞬,转而定格在了那穿着异域服饰,抱着膝盖蜷缩在囚车角落人儿的背影。
他戴着面具,谁人也无法探查他此刻的情绪。可从他的双眸中,显而易见的正闪着异样的光彩。
怀瑾睡得很沉,连玉无常站在她的身后,也是全然不知。
玉无常看着她这样纤弱的背影,心还是会痛。
但,他可怜的母妃,那时被生生砍断了双腿,不比他疼的多?
即便是如此,王妃连一句怨恨南国的话也没说。甚至时而开导玉无常,说是天下君主皆为民,质子出逃本就有违契约,损害了他国利益安危。
她这样的说法,让玉无常很是不能苟同。反而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一统天下的种子。
他觉得天下大同,那便是一朝安,天下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