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在熟悉了那等肮脏之地的生存规则之后,自娱自乐的一点小趣味。
男人么,也就那么回事,学问修养是外边的伪装,真到了床上,为着身下那点子欲望,求着哄着喊祖宗,也着实贱得慌。
柳含烟喜欢这样的逗趣,调笑着,玩弄着,都说烟花柳巷的贱骨头,可若是真正论起来,将贱骨头喊祖宗的又哪里会是什么尊贵人呢。
但是许融却不懂,他误入她设下的陷阱,错当做林中的休憩,无知地信任了她。
“娘娘固然重要,你自己也要当心身子,这段时间,你也,消瘦了许多。”
他改不了自己的习惯,笨拙地嘱咐她。
柳含烟点了点头,客气又疏离,“多谢许大人,我记住了。”
“还有,”许融说:“娘娘饮食上需要调整的,我回去写下来,再交给你。”
柳含烟嗯了声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这个时候若是以前那些轻薄的男子,定会接茬,约好下一次的见面,将自己一句话的付出,成百上千地讨回来。
但是许融却并没有如此,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。
两人又是一阵沉默,柳含烟才轻声问道:“那许大人何时交给我呢?我过来取?”
“明日,”许融攥着手,随即又松开,说:“这几日天气太冷了,你别过来,我写好后让人给你送去,还有你上次要的止咳的药,一并都送去,也省的人再跑一趟了。”
柳含烟早年在西境的时候,寒冬腊月外出做工,受了风寒也抓不起药,所以在那时候落下了病根。但是她向许融问药却不是因为这个,而是为了试探。
她在一步步试探许融的底线,在试探这个男人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。
门口没人守着,柳含烟一边往进走,一边心中想着事情,正巧撞见李承晔抱着宜音给她拆开发髻。
宜音听见动静回过头来,唤了声:“阿姊。”
头发还攥在李承晔手中,他极时松开了手,才没有被扯痛,宜音恍然未觉,李承晔却紧张了一瞬,忙问:“扯到了吗?”
宜音说:“没有。”
柳含烟应了一声,站在原地垂下了头,说:“我去帮鹿香的忙。”
“不必了,”宜音制止了她,“鹿香也没什么要忙的,阿姊过来吧,我有话同你说。”
柳含烟这才挪了过来。
宜音指了指对面的圈椅,含笑看向柳含烟:“阿姊坐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