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晔幽幽地望着她,半晌,手中的帕子被重重砸在水盆当中,溅起一阵水花。
宜音面不改色,语气却似是受了惊吓一般,掩着胸口,故作姿态,“呀,九殿下好凶。”
李承晔将人放在榻上,熄灭了室内的灯烛,在一片黑暗当中,宜音循着熟悉的松木清香,伸出手。她便是这般,在他面前,直白而又坦荡,心中的情意,从不遮掩。
自知人生无常,每一日,我都要明明白白告诉你,我多么欢喜,我多么爱你。
李承晔在浓黑的夜色中握住她的玉手,冬日里厚重的床帐将一切都阻隔在外,小小四方床榻,是有情人的全部天地。
两人相对坐着,在黑暗中审视着彼此,熟悉的眉眼在心中清晰,他能想到她盛着春水的小鹿眼,她微微张启的樱唇,她浅薄却急促的呼吸,还有从面颊上一直蔓延到耳后的红。
这便是他放在心上的女孩子,是他挚爱的妻子,是他的艰难的人生当中开出来的一朵娇俏的海棠花。
玉手温凉,屈着手指勾住他的衣带,轻而易举就挑了开来。
李承晔不吭声,随着她轻轻的力道,仰躺下去,手却始终虚护在她的小腹上。
宜音俯身上来,身心相贴,两个人便吻在了一处。有情人的心火,一旦燃烧起来,便是灭顶之灾,她胡乱游移的手,抵在小腿上的足,身上似有若无的馨香,这一切都是罪魁祸首,挑拨着,撺掇着,欲拒还迎。
这个胡作非为的坏孩子。
李承晔咬牙,重重哼了一声,按住了她。
“不许动,九郎。”
她嗔了一声,从他手中抽出手,往下,勾着暗火。
“是这样的吗?”
“宜宜,”李承晔轻唤了一声。
坏孩子不罢休,又缠着问:“是不是这样的?”
李承晔几乎咬牙切齿,声音哑的厉害:“你这都是哪里学来的?”
宜音勾唇,坏极了,回荡的坦荡:“画册子上看来的,特意学的啊,九殿下,给个面子。”
李承晔轻笑出声,握住她的手,答应道:“纸上谈兵到底有些不得章法。”
宜音笑道:“所以,练一练嘛,我学东西还是很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