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晔坐在对面圈椅上,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不自觉勾了勾唇。
半晌孙汝诊完脉,起身,行礼道:“娘娘稍歇,小民这厢便了然了,一会让许太医再复诊一番,我们再行斟酌商讨。”
他又换上了恭敬姿态,好似方才因着宜音一个小动作吹胡子瞪眼的不是他一般,宜音觉得有些失笑,但又不敢笑,只好端着姿态道:“有劳医仙了,鹿香,带医仙下去看茶。”
这只是一句客套话,在王府上,于安哪里能劳动太后身边人,遂亲自领着孙汝下去了。
柳含烟一直在旁站着,又等了半晌,等到许融诊完脉,同李承晔一道道出去,她才走上前来。
宜音仰首看她,唤了声:“阿姊。”方才就注意到她眼眶红红的,好似哭过,当着众人的面一直忍着没问,现在才说:“阿姊怎么了?怎么哭了呢?”
柳含烟并没回答她,拧着眉,话一出口声音还有些发颤:“许太医不是供奉内宫,日日都会替你诊脉的吗?怎么突然传唤的这般着急,可是身上不好?”
宜音摇了摇头,说没有,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,“没事的,就是我同王爷都不懂,说起孕吐的事情,我睡说永清直直吐了两个多月,而我才十几天,王爷有些担心,便赶着回来让诊一诊脉,瞧瞧是否妥当。”
柳含烟闻言,才终于舒了口气。
宜音问道:“吓着阿姊了?”
柳含烟摇头,小侍女面露惭色,垂首说:“都怪奴婢,见着娘娘一回来,前院着急请太医,奴婢没听清楚,话也没传明白,我们姑娘衣裳一件,着急忙慌就一路跑了过来,可给吓坏了。”
“也不能怪你,”柳含烟解释说:“是我自己听差了话。”
“谁也不怪,”宜音搂着柳含烟的手臂,将侧脸靠在她身上,轻轻晃着,撒娇讨好道:“只能怪阿姊疼我,现在,不生我的气了吧,阿姊?”
柳含烟垂眸不做声。
宜音便一直晃呀晃的,“最近我都吃不好饭,睡不好觉的,总担心阿姊再也不理我了。我回宫都七八日了,阿姊也不遣人问我了,也不给王爷捎吃食了,我都瘦了一大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