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气了?嗯?”李承晔拥着她坐下,“薛霁的事情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,永清一心要同他在一起,孩子都有了,难道我还能将永清带回来关在府上,不让他们见面吗?”
“谁说要你把永清关起来了?”宜音还是不开心,闷声道:“永清自小长在宫里,性子又孤僻,遇着一个对她好的人,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,一门心思就要同他好,但是那薛霁,他心中压着那么一件事,怎么会全无芥蒂同永清好呢?你们竟然瞒着我,今日若不是那薛霁自己流露出来几分,我还只当他与永清两情相悦,是一段良缘呢。”
“都问过听云了?”
“嗯,”宜音点了点头,“问了个大概。前面我回来的时候,薛霁有些犹犹豫豫的,大约是想同我解释,但是我看他又伤感,又替永清担心,便没让他说出来。这个时候,永清子在里面疼的死去活来,我在外面问这个,怪没意思的。”
“嘴上一点都不饶人,心又比谁都软。”李承晔捏了捏她的脸。
宜音垂眼,握住他的手,问:“听云也没说清楚,薛霁心上的那位,到底怎么回事?十几年前的事情,他搁在心中一直放不下,并且这么长时间身边一位妾室也没有,永清这个傻子,怎么就……”
李承晔将人圈在怀中,说:“薛霁是个君子,永清执意如此,其实也未见的就是坏事。”
***
原来薛霁在开国伯家梅娘子闹出那等事情之前,与一位商门的女子互生了情意,但是家中一直不同意,薛霁也是个固执的性子,便与家人一直僵着。
梅雪对薛霁死缠烂打,见他一直未有回应,暗中找人调查,很快便发现了薛霁与那小娘子的事情。
梅雪在妒火中烧下,使了些手段,连哄带吓,那小娘子便给薛霁留了一封信,说是家里人要去南面做生意,她也要跟着离开了。
事情若是到此为止,一对有情人被拆散虽然让人意难平,但也并不会有多少伤痛。
但是后来有一日,薛霁路过街市的时候,却正巧遇到了早该去了南面的小娘子,她就跟在一位脑满肠肥的纨绔身边,而那名纨绔正是梅家老二,梅雪的亲哥哥。
薛霁当时就急了,欲要上前去问个清楚。那小娘子也看到了他,眼神中满是哀求,泪眼迷蒙,无声地冲他摇头。
后来,薛霁无数次想,如果那一日没有见到她,或者在接到她的暗示之后,停下了脚步,会不会一切都不同?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,没有人能给他答案。
他没能遏制住内心的不甘与愤怒,当时便冲上去拽住了她,“为什么?”他再什么也说不出来,他只想问问原因。
她只是流泪,她什么也没有说,或许她说了什么,但是他没有听见。
殿中的声音越来越大,永清在里面疼的撕心裂肺,薛霁双手紧紧攥着,先前还能稳着神站一会儿,这会子心中又慌又急,再也站不住,来来回回地在廊下踱步,最后干脆行到廊上去,站在窗户前,急得快要跺脚。
宜音这厢里暂时还没有人通气儿,与后院隔得远,过来时又听接生嬷嬷说还得好大一会儿,便一面听李承晔说薛霁的事情,一面耐心等着。
李承晔继续道:“薛霁在当街将人拦住后,一直追问,但是那女子什么也说不出来。后来薛霁一直不甘心,四处打听之下,才知道是开国伯府拿薛霁的前途要挟了那女子,那女子也是痴傻,信了开国伯夫人的话,便委身做了梅家老二的小妾。”
“真是可恨!那开国伯夫人,为了成全自家女儿,却硬生生毁了别人家的孩子。自家的女儿对一个男人疯魔了,不想着法子管教,偏又生出些上不得台面的歪门邪思来作践别人,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!”
宜音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