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音邀功似的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小盏，说：“喜欢呢，阿姊做的我都喜欢，你瞧，我都吃完了。”
李承晔起身由于安伺候着净手，一面眼风频频往宜音这边扫过来，却也不戳破她。
柳含烟显然不信，“可是这一桌子菜你都没怎么动啊，这也是阿姊做的。”
“我都已经都得很撑了。”宜音轻轻靠在柳含烟的肩上，腻腻歪歪的，“阿姊摸摸啊。”
柳含烟侧首贴了贴她的额，“小时候就是这样子吗？不好好吃饭，也这般跟阿娘撒娇，蒙混过关？”
柳含烟以前总是称呼宜音“娘娘”，宜音觉得这样子太生分了，不让她叫，所以她便问：“那你在家中时，姑母叫你什么呢？”宜音说叫“六娘”，从此她便记住了。
“跟阿娘撒娇才不管用呢，阿娘不大搭理我。”宜音搂着她的腰，“再说，小时候六娘很乖的，吃饭不需要哄，阿姊不知道。”
柳含烟轻轻抚着她的手，疼惜地说：“那要怎么办呢？阿姊明天给你煮甜汤好不好？”
“好。”
宜音答的干脆，坐了一会子，酒气有些散发出来了，脸上烫烫的，额间也有些发烫，她轻轻蹭了蹭着柳含烟，“阿姊做的我一定喝完。”
李承晔看她们姊妹腻在一起说话，便对宜音说：“我去书房，宜宜一会儿自己先睡，别等我了。”
宜音点了点头，应了声，李承晔才抬脚往殿外去，身后宜音的目光追着他，一直目送他出去。
柳含烟抚弄着她的手指，轻声问了句：“六娘什么时候认识殿下的？”
宜音认真想了一想，“很早了，他闯了我的马车。”她说着，笑了下，随即绘声绘色地向柳含烟讲述着他们初见时的情形。
说起这个，她便坐直了身子，小鹿眼这个时候亮晶晶的，很可爱，唇角洋溢着笑，双颊是胭脂红，就连眼尾也挑上了一抹海棠胭脂色。
“他那般好看，”宜音抿着唇笑，少许又重复道：“晔哥哥真的很好看，他当时穿着一身黑袍子，脏兮兮的，脸上其实也脏兮兮的，头发有些乱，但是真的很好看，我当时就觉得他是大周最好看的儿郎……以前我总觉得阿耶是最好看的，但是那日之后，晔哥哥便超过他了。”
柳含烟含笑听得认真。
宜音说到高兴处，又斟了两盏葡萄酿，“阿姊陪我饮一些，我还有好多话相同阿姊说呢。”
柳含烟觉察到她先前已经有了几分醉意，但是并未劝阻，唤人将案上的饭菜撤了下去，扶着宜音挪到了窗前，拉过引枕让她靠着。
“阿姊也有许多话想同六娘说呢，那今晚阿姊陪你好好喝个尽兴好不好？”柳含烟说：“我还从西境那边带来了一坛子亲手酿的葡萄酿呢，比这个味道要好一些，我命人取来？”
宜音开心的不行，连连点头答应。
酒酿取来后，柳含烟遣退了殿中伺候的内侍们，就他们姊妹两人，边聊边饮酒。
支摘窗被打开，一轮圆月泄下满庭清辉，清凉如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