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殿下怀疑是他?”杨永禄凑近问了句。
裴简适时说:“当年跟着殿下回来将那些人都被都压住了,只有这个沈玹,升得最快。”
杨永禄惊道:“这么看是背后有神仙啊。”
他这次的吃惊还真不是装的。禁军中鱼龙混杂,这些年是个什么气候,人人都心知肚明。虽然说在外都戏称其是世家子弟的收容所,有些看不上,但是内里大伙儿也都清楚,背后没点实力的,还真进不去。
杨永禄原以为沈玹是李承晔的人,但是李承晔此时这么半真半假地说,他确实有些迷茫了,要么就是卢家?可是卢家这些年被他们盯得紧,而且卢家的手段大多是在朝政上,军务他们插不进去手。
杨永禄胡乱思索着,喝了几盏酒,人已经有些混沌了。
“怎么?不是说得了国公府的青睐才升上去的吗?”裴简抬眼顺势问了一句。
杨永禄紧忙道:“哪能呢?没见过这人。”
“这倒是奇了,”李承晔挑了挑眉,“莫非是宫里?”
裴简摆手:“不能吧,深宫内院的,上哪挖这么个人去?”
杨永禄却觉得有几分可信,再看上面这酒赐的莫名其妙的,似笑非笑说:“圣人还未及冠,对宫城禁防依赖些也是有的。”
“哎,来来来,吃酒吃酒,畅饮不谈神仙事,别只顾着说话了。”
裴简自斟一盏,拂袖劝酒,杨永禄也适时住了口。他们在这曲乐喧天中推杯换盏,好不畅意。
须臾曲舞罢,一群少年戴着狰狞的面具,着红黑颜色的衣裳,由方相氏领着,上殿击鼓并舞蹈。这是国朝每年除夕夜必备的大傩,据说是从远古流传下来,能够驱除瘟疫灾祸。
杨观音以前在家中时最不喜欢看这个,总被那可怖的面具吓得大哭不止,时至今日她仍对这个喜欢不起来。她往下首扫了一眼,随后素手执盏向皇帝敬酒,向皇帝说:“妾以前在家中时还很怕这个呢。”
皇帝点了点头,却并未说什么。
杨观音不免有些讪讪,端在手中的酒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过了少许,皇帝才似回过神来,说:“皇后自饮便是,别因朕在这里而生了拘束,今晚多喝几杯无碍的。”
他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很好听,杨观音垂眸浅笑,徐徐饮尽盏中清酿,甘甜的味道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心底里。而下一刻却听皇帝对身边的陈时说了句:“张修仪身子弱,朕看着她似乎有了些醉意,你过去看一看。”
陈时领命躬身退到了后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