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水芹内心感激,便让葛长春跟她回家。
打开门,进到院子里,葛长春不由一阵心酸。
空荡荡的院落,除了屋檐下的一排干包谷,再无其他东西。
来到堂屋,迎面一张小方桌,上面放着一个凉壶和几个碗碟。
内间支了一张床,挂着一个蚊帐,上面还打着补丁。
墙上有两个钉子,绑了一根绳子,上面搭了几件旧旧的衣物。
这就是谭水芹全部的家当。
她找了一个小板凳,让葛长春坐下来喝点水。
“恩人,忙了半天,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?”谭水芹心存感激,双手将装水的碗递到葛长春的面前。
葛长春接过水碗道:“你就喊我葛大哥吧。”
“葛大哥,我叫谭水芹,你休息一会儿,我去做饭。”
葛长春本想问些事情就走,奈何看到谭水芹期盼的眼神,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。
晚饭及其简单,做的白米饭,炖的土豆。
但也是谭水芹最好的招待。
平时吃的都是糙米,配点腌菜。
孟浪不是在外面干泥瓦匠吗?按理说,家里条件不应该这样。
葛长春欲言又止。
谭水芹明白葛长春不会无缘无故到她这里,一定是有事情的。
“葛大哥,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。”
当她知道葛长春是来找孟浪的,不禁潸然泪下。
孟浪在他很小的时候,父亲意外去世。
母亲体弱多病,拉扯他们兄弟俩很是艰辛。
族人出面,让母亲把他过继给孟家叔叔。
当时叔叔家结婚多年,一直没有孩子。
过继后,孩子也有一条活路。
孟浪的母亲考虑后,也就答应了族人的提议。
谁知,两年后,婶婶竟然怀孕,次年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。
开始日子过的还好,随着弟弟的慢慢长大,孟浪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。
每天干不完的活,受不尽的骂,吃饭也都是他们剩下的。
到了十八岁那年。
婶婶快速给他定了一门亲,定的就是谭水芹。
当时,谭水芹因为长得丑,嫁不出去。
谁家娶她,一分钱彩礼都不要。
婶婶也就冲着这点,让媒人提的亲事。
事先也没有跟孟浪透露一点信息。
结婚当晚,客人散去,孟浪回到新房。
看着端坐在床前,一身红衣,盖着红盖头的新娘,心里还是感激叔叔婶婶的。
平时对他就是再差,好歹还是帮他结了婚。
可是,当他掀开盖头的瞬间,整个人怔在原地。
眼前的新娘黑的就像煤球,红红的胎记镶嵌其中,突兀的好似皮肤撕开了一块,露出鲜红的肉。
孟浪顿觉胃里翻江倒海,忍不住跑到门外,将晚上吃的食物尽数吐完。
而后,孟浪离开新房,再也没有回去。
只留下谭水芹独自垂泪到天明。
后来听说,当晚,孟浪就跟村里的泥瓦匠一起出了远门。
这一去,五年不曾回来,也没有一点音讯。
前年,孟浪终于回来了,他是回来离婚的。
可是,当他回到家时,才知道养父母在他走的第二天,就跟谭水芹分了家,把她一个人扔到这个破屋里。
从此,不闻不问。
孟浪将身上的钱都给了谭水芹,转身准备离去。
谭水芹一把抱住他的腿,“扑通”一声,跪在他的面前。
“孟浪,我知道你嫌弃我,我同意离婚,可是,求你给我一个孩子,让她陪伴我。”
声泪俱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