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真的吗？”
鲁兰惊喜的嗓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，“你撤回的是凌东的医院和病房号吗？”
“你赶紧再发一遍过来。”
“你没看见？”
殷素素的嗓音拔高了不止一倍，敢情她是在骗她？
“我不这么说怎么能套出你的话来呢？殷素素，你还想着撤回？要不是我听牌的间隙看了会儿手机，就又被你敷衍了过去。”
“快，再发一遍过来。”
鲁兰理直气壮地夹着手机，嘴上甚至还在和牌友交流着，“你们先别出牌，我要碰！”
殷素素只觉得无语至极，荒谬至极。
但事已至此，也无济于事了，就让她来帮自己做个了结吧！
“发过去了！”
殷素素压低声音，小心翼翼地嘱咐鲁兰，“你早些过来吧！凌东的身边一直有人，有一个康复医生，叫沈之颜，和一个二十四小时与他待在一起的保姆，叫李霞。你来的时候，注意点这俩人。”
“得嘞！我下午就打车过去。”
鲁兰麻将也不打了，直接下桌，对着手机一通说道：“你有没有办法把她们俩个人支开嘞？不然我怎么见我的大外孙呀？”
“没有！”
殷素素真想把手机给砸了，她都告诉她具体的位置了，她隔着病房玻璃远远地看上一眼，不就得了，还得寸进尺，想和凌东上演相认的戏码吗？
把她当什么了？
“你能看到的！”
她气愤地挂了鲁兰的电话。
摊上这样的母亲，她无奈至极，整天就是殷琪的孩子长，殷琪的孩子短，可有想过她，万一东窗事发，她就要倒大霉了。
这是她最后一次帮鲁兰了，殷素素默默地下定决心，顺道把在凌东房里见到的一切和孩子的童年照也一并发了过去。
她还附上一句，【你根本没必要担心孩子会过得不好，他患有自闭症，不是你能应付的病情，你远远地看上一眼，得了，不要想着打搅孩子的生活。】
只要和鲁兰有了接触，殷素素的情绪就安定不下来，她烦躁得很，急需一个出口供她宣泄心中的委屈，她很想大哭，大叫，但她不能，不仅仅是因为她在医院的位置，更因为凌靳言。
接下来的每一步，她都必须、也只能走稳妥来，稍有不慎，她都有可能万劫不复。
调整好心情，她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。
想到躲闪和恐惧的凌东，在他们没让她进去病房之前，她还是不要进去为好。
……
“老大！”
孙安楠疑惑地走进病房，和凌靳言打了一声招呼，“这殷素素搞什么鬼？鬼鬼祟祟的，也不进来？”
“是我们让她出去的，”沈之颜抢先回答了一句，“这还不是因为东东嘛！见到生人，他就哭闹得厉害，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。让殷秘书出去，也是为了东东的病情考虑。”
孙安楠冷冽地瞥了沈之颜一眼，她一个好好的康复医生，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，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吗？
司马昭之心，路人皆知。
他没有理会她，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凌靳言。
“嗯！”
凌靳言简单地点点头，算是对沈之说颜的话做的一个回复。
孙安楠是一直伴着凌东长大的，他对他的病情知根知底。
“东东，你的面子够大的呀！都把老大，你小叔叔的女朋友给赶出去了！”
他嘴上说着不着调的胡话，手上也是不老实，逗弄地拍了拍凌东的小肩膀，与他进行互动。
孙安楠也在凌东熟悉的名单里，孩子对他自是不会排斥。
只是在听到他不善的口气后，凌东慌慌张张地转动着自己的小身子，一言不发，委屈地看着凌靳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