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这荷花池一点都不深，站在水里也不会淹没到口鼻处，只到人肩膀。
但事发突然，所有人都是懵的，所以水中人也没来得及上岸。
等到他们终于从水里上来，大氅和暖手炉也送到，步云歌和步云烟终于不再瑟瑟发抖，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人。
步云霓站在人群之后，被裴寂低声提醒：“永安伯及夫人、二皇子都到了。”
步云霓目光逡巡，终于在人群之后看到了面色铁青的步无隐。
上官婉静被步无隐遮挡着身影，步云霓看不到她的表情。
不过二皇子的表现却很耐人寻味。
他一到场，就直奔步云歌而去，似乎都没看到永康帝。
等他来到步云歌身边，才小心翼翼半蹲下身体，似乎想要安慰她：“你怎么落水了？没事吧？”
这幅深情款款的样子，似乎真是有几分真心的。
贵妃一开始似乎很震惊的，此刻才回过神来，忙训斥他：“遗儿，莫要添乱。”
经她一提醒，二皇子才看到边上还有个浑身湿透的三皇子，他猛地睁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看步云歌，嘴唇颤抖着，却依一句话都没说出口。
永康帝适才开口：“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他的声音沉稳，平静，没有任何怒气，只是寻常的询问。
他明明没有看任何人，但管事姑姑却还是吓得膝盖发软，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。
“方才，方才步大小姐脚滑，落入了荷花池中，三皇子救人心切，冲过来救人，以至步三小姐也落了水。”
这一句话说得非常简单，却又满含深意，把几个人落水的次序说得很清楚。
落水之后的情形众人都看在眼中，永康帝点点头，见众人没有异议，便问：“三皇子可救了步大小姐？”
他一下子就问到了根上。
步云歌浑身一震，三皇子也面色苍白地低下了头，不敢去看二皇子要吃人的目光。
管事姑姑吓得不轻，被贵妃和梅妃这样盯着看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梅妃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，她上前一步，低声道：“陛下，此事事关皇室体统，不如回去殿中再议。”
面子已经丢了，事情也已经发了，梅妃不想继续在这里碍眼，只恨不得让这几个落汤鸡赶紧消失。
然而她话音刚落下，贵妃阴恻恻的声音便响起：“事关女子名节，就在这里说清楚得好，永安伯，你以为呢？”
步无隐低下了头，干脆利落跪倒在了地上：“臣，谨遵陛下圣谕。”
贵妃恨恨看了他一眼，然后看向那管事姑姑：“你说。”
管事姑姑抖如筛糠，半天才哆哆嗦嗦说：“三殿下，三殿下抱……救到了步大小姐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没有看到情形的人一片哗然。
贵妃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：“你们可都看见了？”
有几个过来早的年轻男女都瞧见了，此刻被贵妃一看，都下意识点了点头。
贵妃冷冷一笑：“好啊，三殿下真是心地善良，救人心切。”
“让人感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