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,铁济堂出来向乘客们说:“请大家保持镇定,不必惊慌。飞机是因遭到闪电击中机翼,出现了一点小故障。放心吧,机长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飞行员,也是一名虔诚的基督教徒。机长说这是上帝在给我们开的一个惊险的玩笑,上帝正在看着我们,不会让我们出事的。机长用对上帝的虔诚来保证一定会带大家安全着陆,请大家以对上帝的虔诚之心信任我们的机长。”说完,便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。
机舱里的乘客大多都是基督教徒,似乎都愿意相信铁济堂说的话,或者是被他身上的那份从容镇定所感染,大家都安坐在座位,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。
另一个保持冷静的白人男子,大约四十来岁,他坐在铁济堂左侧排靠窗的位子,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在写着字。那人见铁济堂临危之时如此淡定自若,处事果断干练,不由多看了两眼。铁济堂也正好朝他看去,两人不由相顾一笑点头打了个招呼。
然而实际情况并非如铁济堂说的那般简单,他的话不过是为了安稳乘客。刚才机长告诉他飞机的引擎遭到破坏,操控出现困难,很大可能会出现坠机事故。
不久,飞机在空中摇摇晃晃飞行一阵后,直往密歇根湖旁的一片麦田坠落。乘客们又开始一片哭叫骚动,心里都清楚要是飞机撞落地上那是必死无疑。
那位自称是世界拳王的白人乘客跳起来朝铁济堂怒叫:“你这个撒谎的黄种猪,你不是说飞机没事吗?飞机马上就要撞地,我们都要死去。你不是说上帝不会让我们出事吗?上帝在哪?我们马上就要去见上帝了。”然后晃着拳头又说:“来,来,在见上帝之前我们打一场。刚才被你偷袭,我展不开拳,有种就跟我正式打一场,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。”
其他一些愤怒好事的乘客一时也跟着起哄。此时飞机又一阵剧烈震动,稍稍往上抬升。
铁济堂还没答话,威利斯嚯地站起来,“嗨,白种家伙,你在乱叫什么。不用我师父出手,我就能把你揍成一个缩头乌龟。”说着扬起拳头。
那白人拳王哪甘示弱,也抡起怒拳还话:“黑鬼,有种就来试试我的冠军拳,看我不把你揍成一团黑肉球,当篮球打。”
莫莫这会儿也略略安定,心想反正今天都是死翘翘了,在死前过过嘴皮瘾,拿这白人家伙来开开涮,免得天堂路上憋着话难受,便抖动两片唇皮子咒骂起来:“白种猪,别说你的什么冠军拳,就是冠军脚也没用,遇上我们的‘铁门黑豹拳’照样把你揍成乌龟王八土鳖。你乖乖坐着摔死,说不定你家人还认得出你来,给你收尸安葬。若是被揍成乌龟王八再经这么一摔,那就是五马分尸,四分五裂,你的头找不到你的身,你的身找不到你手脚,你的手脚找不到你的手指脚趾。你这不是给你家人捣乱添麻烦吗?这让你家人该怎么找得着你的遗骨?想想可真难为你家人啊,毕竟这是大海捞针的事……”
那白人拳王听他啰里啰嗦地念了大堆,却也听懂大半,气得七窍冒烟,大吼一声打断他的话,喷出口水来:“闭嘴!黄皮小鬼。你再说半个字,我一拳就把你打成豆瓣酱。”然后抡拳对空呼呼击出。
莫莫吓得舌头一吐,“乖乖我的爷,我可不想成为豆瓣酱。”
威利斯跨出来,摆出个干架的架势,朝那白人拳王挑战,“来呀,白种猪,别只会耍嘴皮子吓唬人。看是我把你揍成缩头乌龟,还是你把我揍成肉球。”
铁济堂起身吩咐他:“布鲁斯,你回座位坐下。”然后转向那白人拳王打话:“那好,我就跟你打一场。我们立个约定,如果我把你打倒了,你必须回到座位安安定定地坐着。或许这样你还能有机会回去见到你的家人。”话音一落,随即沉喝一声:“看拳。”拳头雷霆般奔了过去。
那白人拳王挥出拳头还击,却没料到对手的拳实在太快,早打在他颧骨上。紧接着,铁济堂又一拳奔去,白人拳王摆头急往一边闪,然而哪闪得及,拳头已撞在他的下巴处,顿时翻身倒在机舱地板上。
铁济堂朝他温声说:“回到座位上好好坐着,各安天命吧,也许上帝还不想见我们。”然后又向其他乘客劝话:“大家必须保持镇定,相信上帝的仁慈,我们一起来向上帝祈祷吧。”随即又回到座位坐下。
那白人拳王爬起来悻悻地只得转回座位,老老实实坐着。一时乘客们不觉安静下来,开始低声祈祷。
威利斯见铁济堂两拳就把那个自称轻量级世界冠军的白人拳王击倒,开心得两排牙齿分家,咧嘴笑说:“师父,你的拳头就是舒格·雷·罗宾逊见了也不敢应战。”
铁济堂淡然说:“拳头用来打架是不得已的事,善用拳头才是一种最高境界。”
飞机在空中稳了一会,又继续往下坠落。
铁济堂又掏出夏蕾写给他的那张纸,默默地看着,心里一时话语万千只得暗自而念:活着,等你……小蕾,没想到来见你一面会有这么多的阻难,也不知道下一分钟我还能不能活着。若是我死了,我知道你会很伤心,但请记住,要好好地活着,只有活着才会有快乐与幸福的事。
不过,放心吧,小蕾,我不会如此轻易就去见上帝,我会顽强地活着,找到你,然后带你回到我们的故乡马尼拉,给你幸福与快乐……
只是,不知你现在到底在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