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辞自己独自喝完了一整晚的汤药,胃里暖洋洋的,连带着身体都舒服了一些。
她将空碗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,旁边的言瑾顺势接了一下。
姜雪辞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盒子,木质的,是上好的黄花梨。纹路绚丽诡谲似水波,难以掩盖珍品的华贵。
“给我的?”言瑾有些错愕。
姜雪辞点了点头,抬眸看着他。
此刻从言瑾的视线之内,只觉小姑娘乖的不像话。一双如星光闪耀的眸子氤氲着昭昭雾气,像是藏了无数星光一般引诱人移不开视线。
言瑾接过,打开一看,微微怔了一下。
是那串已经断了的佛珠。
“我擅自将你收起来的佛珠带了来,这几日晚上偷偷地重新串了起来。”
她的声音清浅,像是山间弥漫挥散不去的雾气,空灵悦耳。
“我听说这串佛珠是兰妃娘娘在你出生的时候带在你的手上的,是兰妃对你的祝福与期望。”
“如今佛珠断了,我亲手串好。这佛珠如今是我对你的祝福。”
心湖好似被巨物投掷,瞬间水花四溅,涟漪一圈又一圈的荡开。
姜雪辞从盒子里拿起那串佛珠,亲自给他戴在左手的手腕上。
听说在佛教里,左手被誉为慈悲之手,所以佛珠的佩戴都是戴在左手上。
“喜欢吗?感动吗?”姜雪辞忽的扬起一抹笑容。
言瑾没说话,低着头看着左手手腕上的那串佛珠。刚刚被小姑娘触碰过的地方依旧带着余温。
须臾,他抬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,“谢谢。”
沾满血债的大反派对别人说谢谢,还是由衷的不掺杂假意的。
姜雪辞觉得,这放在哪里都是极为炸裂的一件事儿。
“抱抱我。”
言瑾没有拒绝,一句话没说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了怀里。温香暖玉入怀,小姑娘的身体较软的要命,似乎稍微一用力便会坏掉。
他阖上双眼,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,心湖渐渐平静。
从前,那串佛珠便是他无法逾越的执念,是他幻想贪恋也从未拥有的母爱。
心底深处,他是渴望被人爱着的。
如今,他又有了执念。
可言瑾此刻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这执念,会让他生不如死。
姜雪辞睡下了,言瑾依旧没有离开。便看着她恬静的睡颜,只觉自己有些好笑。
初见她时,觉得她那副皮囊无比适合剥下来做一张美人皮,好好地收藏起来慢慢的欣赏。
可如今,小姑娘伤到一点他都觉得是伤她那人罪该万死,处以极刑才是。
翌日清晨,言瑾是从姜雪辞的屋子里出来的。眼下有点发青,似乎是一.夜没睡的样子。
青屿有些诧异,立即走了过去,可却见一个年纪不大的侍卫端着一盆水,没注意到出来的王爷,手里的水溅了出来,洒到了他的衣摆。
青屿:完了完了,这小侍卫要倒大霉了!
“王爷恕罪,属下该死!属下该死!”
言瑾泰然自若,“无妨,下次注意点。”
青屿:哈?
完了,起猛了,竟然出现幻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