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时,酒馆老板一脸紧张地拿起自己的双管猎枪,对准了门口的两道身影,“这是私人酒馆,现在不欢迎你们,请赶快出去。”
如果他浑身不颤抖,冷汗不乱冒,说话不结巴的话,粗壮的肌肉配上蛮横的胡子脸,应该是很有威慑力的。
但门口的两个人,不!应该是两头怪物,仿佛没听到一般,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几句话,缓缓走向被吓尿了的钩鼻男。
这气味真骚,准是刚才喝了那么多酒的缘故,熏得坐在原位的墨镜男都有些捏鼻子了。
但他幸好不会感到丢脸了,因为在尿出的前一刻,就已经晕过去了。
“这就晕了,我还没看够呢。”墨镜男有点不满,“看样子,你们之间的亲情,还不是那么……浓厚呢。”
随着这句话落音,两只怪物顿时消失,整个房间与外面世界的异象在一瞬间便全部消失,恢复了正常。
墨镜男伸出手,黑色皮质手套贴在了钩鼻男的脸上,一点点紫色的光芒,从手套的缝隙间流出,“下次说话前记得先思考一下,不要得罪一些你惹不起的人。”
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酒馆老板的恐惧慢慢被压了下去,虽然只少了一点点,但至少面对未知的存在,还是眼前这个可能被枪械制服的墨镜男更亲切一些,“刚才那些都是你做的?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哦,差点忘记你们两个了。”墨镜男表情浮夸,把双手举过头顶,做出投降的姿势,“哇哦,哇哦,冷静,请冷静一下,亲爱的朋友。”
“刚才没看出来,原来你这么勇敢呀,我还以为你会第一时间逃跑呢。”墨镜男忍不住称赞道,“而且居然敢拿枪指着我,这实在很难让人不捉弄你一下呢。”
“你想要干什……!”刚想要质问,酒馆老板却听见身后的小门传来吱嘎的声音。
稍微放了点目光过去,却看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一个人,一个身材矮小,步履蹒跚,长着张苍白面孔的老妇人,拄着拐杖,颤巍巍地向他走来。
“不,不可能,祖母你,你应该已经逝世了!”酒馆老板的眼睛都快红了,不清楚是激动的还是惊吓的,“我,我和父母亲眼看到你被埋葬进了墓园里。”
“我亲爱的小帕克,来,让祖母摸摸你的小脸蛋。”怪诞的微笑,明明慈祥和蔼的表情,在此刻却显得那么令人恐怖,红蓝色交辉的光芒,显现出一抹紫韵,更添一股神秘,“你不是很喜欢吃祖母做的烤饼干吗?哦,还要配上你祖父亲手挤的牛奶和酿的蜂蜜。”
“不,不要过来!”猛地两声枪响,双管猎枪专用的狩猎霰弹,在不可思议的目光中,于年迈的祖母身上开了好些弹口,其中最严重的两个大洞,一个打断了左胳膊,另一个打在了她头颅眉心。
“小帕克,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你讨厌祖母了吗?”伤口里面并没有鲜血流出,却有更恐怖的东西,一大堆莫名的血肉从其中涌出,将老妇人整个覆盖住。
酒馆老板缓缓后退,却被橱柜挡住了去路,撤退的通道被怪物挡住,而自己早已被吓得脚软,爬不过这小小的障碍。
“小帕克,来,到祖母这里来,听祖母给你讲故事!”比刚才门口两人更加惊悚的怪物逐渐出现在眼前,仿佛是一堆血肉堆在一起,长了许多错位的手和腿,缓缓爬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堆粘稠的不明液体,像血,但是却漆黑腥臭。
“不,你不要过来!”
巨大的怪物靠近,血肉夹层中生出一条细长的触手,贴上了老板惊恐的面庞。
“小帕克,来,到祖母这里来,变成祖母的一部分吧。”
终于扛不住了,酒馆老板逃了过去,啊不对,晕了过去。
“还以为能多挺一会儿呢。”墨镜男偏过头,笑眯眯地盯着那个正贴着墙壁朝门口匍匐前进的白胖子,“那么,亲爱的朋友,你又能坚持多久呢?又能否让我感到尽兴呢?”
“不,不要!”见自己被发现,白胖子拔腿就跑,朝着门口冲去。但紧闭的木门却感觉突然变成了铜墙铁壁,怎么推也推不动。而在这时,他惊恐地发现,一个庞大的阴影,缓缓遮住了他投影在门上的影子。
“不!不!妈妈,我错了!我一定自觉减肥!不要送我去减肥夏令营!不要逼我吃青椒和胡萝卜!洋葱也不要!它们都是恶魔!魔鬼的爪牙!”
……
在好一阵惊叫之后,随着重物倒地的声响,酒馆才算慢慢恢复了平静。
小镇人不多,但即便如此,也还是有几个人路过酒馆门口。可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,也没有听到里面传出的惨叫,最多只是感慨一下今天红靴子酒馆居然不营业。
不一会儿,墨镜男推开酒馆的木门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表情,似乎暗示着内心压抑情绪的释放。
他走向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跑车。紧接着,便朝隔壁卡斯科小镇的方向驶去,只留下酒馆地上昏迷的三人。
好一会儿后,钩鼻男率先悠悠醒来,满脸茫然。
“额,我们这是怎么了……难道喝醉了?”钩鼻男摸着自己的脑袋,虽然很疼,但好像并不是醉酒的疼痛感。而且自己背上那一身冷汗是怎么回事?好凉!这鬼天气,哪怕在室内也容易感冒啊。
而且自己裆下怎么湿漉漉的,还有一股直冲脑门的骚气……该不会是自己小便失禁了吧?!
这时,他注意到了那位躺在地上同伴的鼻鼾声,扯得还挺大。
“喂,醒醒,醒醒。”艰难俯下身摇了两下,不仅没有把同伴摇醒,甚至他还翻了个身继续睡。
“法克儿!快醒过来!”钩鼻男脾气本就暴躁,再加上貌似宿醉的头疼和起床气,索性直接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。
“哈哈,怎么了?地震了吗……我屁股怎么好疼?”醒过来的白胖子,茫然地盯着周围,直接一眼看见自己的损友,“啊!你怎么在我的床上?”
“去你的,这里不是公寓!我们更不在你的床上!”钩鼻男晃动着勉强清醒的脑袋,打量了一下周围,“这里是……红靴子酒馆。”
“哦,我想起来了,我们好像是在这里喝酒,对吧?然后……奇怪,然后我们干了什么?头好痛,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看样子咱们应该都醉了……怎么老板都不见了?”
钩鼻男把几张钞票压在杯子下,“算了,我们先回去吧。嘶——,奇怪,今天怎么这么累?”
两人相互搀扶着,推开大门,离开了酒馆。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,一个手持猎枪的高大男子晕倒在橱柜内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