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，白贤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松动。
雷院长知道该怎么刺激他，比起强迫他，不如用他在意的事劝导。就在还想再多说些什么的时候，耳机里突然传来了通讯。
“……我先走了，司令叫我去开个会。”雷院长看着眼前的倔强男人，所有想说的话只得沦为一声叹息。
“关于生命圣水的研究……就先暂时停止吧，回去好好睡一觉，休息一下，把精神养足，然后把工作重心放到伤员身上……这是我的命令。”
白贤惊讶地抬起头，想要争取或者反驳些什么，但看着雷院长严肃的面庞，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头。
不知为何，挣脱不了，最终只能变成简单的回应。
“……好的，院长。”
看着这个倔强的人儿，雷院长摇了摇头，带着助手快步离开了医护大楼。
伤员们都检查完了，战士们的情况基本还算稳定。大家都是铁血的军人，那些痛苦的伤口，无法愈合，深入骨髓，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们，但却没有一个人吭声，都在默默地咬牙忍受着。
回首望去，那一间间敞开，不断有医护人员进出的病房，里面躺着的人，正等待着自己的帮助。
他们在等待，等待着自己去治好他们，不，解救他们。
摘下眼镜，再次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双眼。
院长让自己休息，现在的确可以抽点时间来休息……但在那之前，还是再回实验室看一看吧。
离开医护大楼，走向研究区域，通过门禁，一阵左转右拐之后，终于来到了一处地下室——他自己独立的专门实验室。
地方不小，干净整洁，设施齐全，而且现在没有其他人。到处都在缺人，尤其缺能够开展独立研发项目的主管，自己手下的几名助手也很辛苦，白天要去帮着其他黑院研究员，晚上还要跟自己一起研究生命圣水，一不小心可能就通宵，就像昨晚那样。
这下，他们晚上应该可以好好睡一觉了。
白贤从门口开始，仔细地检查每一套设备，确保它们处于正常工作或者待机状态，还要保证存放于此的实验材料没有出现保存问题。毕竟，接下来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了，虽然实验室会安排人来定期检查，但果然还是要过一遍自己的手才放心。
差不多都检查完了，白贤缓缓走到自己的座椅上，看着现在还空寂的实验室，除了一些象征仪器还在运行的低嗡声，没有更多的声音了。
突然，白贤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份检验报告，应该是助手在自己离开时放到桌子上的。想来也不急，不然就直接给自己发消息了。
这份检验书跟之前的没什么两样，都是关于生命圣水的成分检验。这种液体虽然看上去主要成分是水，但其实是另一种形态的精纯魔力，拥有很高的放射性，但性质却极为温和，似乎对人体无害，跟伤员们所遭受的魔力完全属于两种类型。
想来，即便是同种命名物质，也还是存在着多样的不同种类。
跟往常一样，检阅完这份报告。白贤忽然又注意到了报告旁还有一张纸，忽然想起，是那名使徒留下的“使用说明书”，被自己放在了桌上。
“直接服用即可。”缓缓念出上面的通用语，白贤忍不住呲笑一声，“整得跟口服液似的。”
虽然嘴上这么笑着，但目光还是直接越过其他的文字，直接盯着那中间的一段，自己反复浏览过的一段。
“……性质柔和，但魔力浓度极高……可以快速恢复超凡者伤势，并且帮助修炼……甚至可以帮助普通人突破成为超凡者……”
目光停留在那几行文字上，久久不愿离去。
听说生命圣水是这个世界精灵族的至宝，被那名使徒用来补偿之前在亡灵潮中受伤的那些战士们的。如果使徒是真心，并且了解情况的话，那这些圣水应该可以治好伤员们。
放下说明书，犹豫了许久，终是下定决心般站了起来。
整理好身上的防护装备，缓缓打开了保温箱，取出了其中的一个小瓶。
“真的，有用吗？”
看着手中的这一小瓶液体，晶莹剔透，蕴含着魔力，另一种与炼气不同，纯粹的力量！
金色的胶质流体，是那样迷人，那样美丽，那样吸引着自己，似乎在引诱自己将其一饮而尽。
但……越看着它，白贤的目光就越是坚定。过了良久，最终轻松地呼出一口气，小心翼翼地把它放了回去。
真实性，可能性，安全性……这些暂时不想讨论。但如果，真的可以通过这种方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……那似乎是对自己努力至今所经历的种种艰难的，一种亵渎。
关上保温箱，最后再回头看了一眼，确定实验室一切安全完好后，白贤离开了，带着些许放松的脚步……
凯雷米亚王国境内，通往霜叶城的官道上。
一支五万亡灵的军队，在前方人族的带领下，正缓慢前行。
兵力并不多，因为为首之人觉得不需要。对付一个霜叶城，这些就够了，如果华夏那边想要保下古兰斯特，就算是把剩下的六十万亡灵都带上，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。
如果，华夏那边存在着可以周旋的余地，这些亡灵就既可以是自己的底气，也可以是实现和解的工具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