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傻子木棍不让你说吗？还是你自己不想说？你想把妈妈蒙在鼓里好玩吗？”
王梦婷见妈妈这么急切地想知道缘故，也怕她憋出病来，便笑道：“妈，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，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？”
“这……”刘明丽顿时呆住了，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，“这怎么可能嘛？你明明是我的女儿，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，有医院的出生证明呀，难道……难道出院的时候抱错了？”
“不是这个缘故。”王梦婷摇摇头，“妈，两辈子人的恩怨，不是一朝一夕说得清楚的。爸爸已经去世，他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。而你，是不是会受到惩罚，现在还在考察中。我这么说，你能明白吗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刘明丽一听，大惊失色，“你是说你爸爸的死不是出车祸，而是傻子木棍的报复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王梦婷依旧摇摇头，淡淡地说着，“但爸爸的死肯定与他的胡作非为有因果关系，瞑瞑之中，自有注定。他是一定要死的，这是必然的。怎么个死法？出车祸，这是偶然的。也即是说，爸爸的死，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结果。”
“那我呢？傻子木棍也想要我死吗？”
“没有，至少暂时还没有。傻子木棍记得他和他娘去南方打工，那路费是你偷偷给的，对吗？念在这路费的事情上，他还不会让你死的。”
“什么？他一个傻子，连这个事情他也知道么？天啦，原来他不是傻子，我却是个傻子。这么多年我一起把他当个傻子，到头来，真正的傻子却是我！”
刘明丽惊叫起来。
转念一想，不对呀，这样隐秘的事情，女儿怎么会知道呢？难道那个傻子木棍把什么都对她说了不成？便是说到一些事情，也不至于说到这个事情呀？
王梦婷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，盈盈笑道：“妈，你累了，快去洗了睡吧，别多想了。傻子看在我的面子上，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！”
“那为啥不看在你的面子上，饶过你的爸爸呢？”
刘明丽头脑还算清醒，立即用这个问题进行反击。
“妈，你不知道爸爸当年做的有多绝情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当年爸爸和林伯伯一起出差，出了车祸，那只是一个意外，但爸爸后面做的却不是人干的事情……”
“什么事情？我都不知道，你咋知道？”
“本来那汽车翻了，将爸爸压住了，林伯伯为了救爸爸，奋不顾身地去推着小汽车，让爸爸将身体挪了出来，这时候，小汽车打了一个滚，爸爸得救了，却将林伯伯压住了。”
“那也正常呀。”
“问题是爸爸去救林伯伯时，却心生歹念，居然趁机推着小汽车将林伯伯全身压住，林伯伯几根肋骨都断了，内脏破裂，成了一个大肉饼，不死也活不成呀，太惨了！”
“情况原来是这样呀？我还以为……”刘明丽低下头，叹息一声，“你爸爸这个人我是知道的，除了爱他自己，谁也不爱！”
“爸爸不是很爱你吗？”
“唉，不说了，说多了都是泪！如果不是有你和你弟弟两个，我早就和他离婚了。”
刘明丽说着说着，眼泪叭哒叭哒地说流就流下来了。
“年轻的时候，我不懂事，被你爸爸几句甜言蜜语哄住了，一心跟着他。他却游手好闲，不干正事儿，还好有你林伯伯帮着他，不至于让他冻饿而死，还在码头上给他找了一个管事的事情做。可他倒好，居然起了谋夺林家大码头的心，我不知劝过他多少回，他却骂我是女人，头发长，见识短，这一二十年，我不知挨过他的多少骂和多少打，记不清了，还是不说了罢！”
刘明丽慢慢站起身来，身体却是一阵摇晃，王梦婷赶紧起身，将妈妈扶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