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来的是长公主的摇头:“我想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。”
“姐,龙翔雷的大军已经在赤水河南岸集结。” 龙翔琪转换话题。
“他想干什么?” 长公主见龙翔琪脸上没有喜悦,知道龙翔雷还是不同意交出他的兵权。
“他的副将冯景今早带来十几车美酒和粮食,说龙翔雷派他送过来的,还一定要将东西交到你的手中。”
“嘿嘿。”长公主怒极反笑,“他人呢?”
“在我的王府中。”
就在此刻,北霄王府后门处。
“酒水是送到这里吗?”贴着络腮胡子的贾守义上前询问驻守这里的军士。他跟随冯景的车队混进城来,转悠了大半天,好不容易从一位同伙的口中得知龙自策小侯爷被抓进王府后,就再也没出来。
“不是这里,往东边去,哪边才是库房。” 门口的军士嚷道。
“兄,”他差点喊出兄弟,心悸之余,暗自提醒自己,现在的身份可是一名楚家的伙计,“军爷,能给口水喝吗?一路走来,实在口渴的紧。” 这种卑躬屈膝他们是怎么能做到那么自然。他一边想,一边点头哈腰,露出卑贱的笑容。虽然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,但是他知道绝对无法跟昨晚楚家那位掌柜的嘴脸相提并论,记得楚家掌柜刚被押进船舱,扫过众人后,便直接跪在一身护卫装扮的九王子面前,那谄媚的笑容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。
听到门外的声音,一名校尉从门缝中闪了出来,待问明情况,挥手驱赶道:“往东,过一条街口,便是库房,那边自然有人会提供茶水。”他转身口中嘟囔着,“开什么玩笑,到王府讨水喝。”
“这位将军,请等一下。“贾守义转身从车上抱出一坛酒,端到这名校尉的面前,未语先笑,“我们是从河对岸过来的,奉义冠侯爷的命令给守城的将士送些酒水。忙活了快一天,连口水都没喝上,你看,我用这坛酒换一些茶水,将军可否行个方便?”
竟然有这样的好事。那名校尉愣住了,随即他咽了一下口水,不过他还是摇头拒绝。自从王爷世子龙自邦接管王府的防卫,御下极严,绝不会容忍这事,他可不想触这个霉头。
贾守义保持着这个姿势,连笑容都没有变。他们就在这里了。如何才能引起小侯爷的注意呢?
门内一阵喧闹。“我家小侯爷想喝酒。你们不给也就算了,怎么,难道我们还不能去买些酒来喝吗?” 李实勇挣脱束缚,将门撞开,瞥了一眼同样是一脸络腮胡的贾守义,先是一楞,紧接着嚷道,“有酒吗?”
“当然有,楚家商行最好的酒。” 贾守义终于找到了龙自策,心中一喜,笑容不变的回道。
“把酒都搬进来。”他瞅见贾守义身后那辆堆满酒坛的马车,直接命令道。
“那可不行,虽然是我们侯爷特地送来犒劳你们的,但还没有入库交接呢,等我们交接完后,随便你们怎么喝。”
“那你在这里喊什么有酒?”
“这一坛是小人自己的,”他将手中的酒坛扬了扬,“只是想跟军爷换些茶水。”
“给我吧,我家小侯爷买了。”李实勇举步冲下台阶,伸手便抢了过去。
站在门口的那名校尉一见大惊,邦世子可是严令不让他们走出这个小院,他急忙上前阻拦,贾守义摆动着双手,惊叫着去抢李实勇手中的酒坛,三人在门口纠缠在一起,一来二去,在蓄意和不小心的双重结果下,一坛美酒摔在地上。
所有人都呆立当场。贾守义率先反应过来,一把抓住李实勇的衣领,骂道:“谁说要卖给你啦,赔我酒来。”一封藏在蜡丸中的密信顺势掉进李实勇的怀中。
李实勇一把将人推开,嘴里骂骂咧咧的回到院内。
很快,李实勇悄悄将密信交给了龙自策,龙自策看完后,将密信烧掉,在李实勇的耳边小声的交待了几句。门外,贾守义还在一边收拾破碎的酒坛一边嘴里叨咕着。
李实勇掏出一个金饷,走出院门,当着门口那名校尉的面,丢到贾守义的面前,说道:“这个赔给你,去忙你的事,不要在这里嘀嘀咕咕。”
贾守义从地上捡起金饷,还是不依不饶道:“你不讲道理,我家侯爷特意给南门守城将士们留上几坛美酒,王部曲将军都没有收,到你这里竟然抢上了。”
原来王部曲在守南门啊。小院之中,龙自策歪了歪嘴,露出是笑非笑的表情。
冯景足足等了整整一天,城外喊杀声,还有带着火焰的石头砸落在城中的轰隆声不绝于耳,他早就想逃离这里,躲回赤水南岸。可想起临行前龙翔雷的交待,他只能苦着脸,继续等待。
门外传来脚步和甲片摩擦声,冯景连忙站起身,见到来人,忙行礼道:“副将冯景拜见长公主。”
“冯将军,见我何事?”
“我们侯爷让我送些…。”
“见我何事?” 长公主不难烦再次问道。
冯景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,说道:“这是我们侯爷的书信,请长公主过目。”
“就为这事?” 长公主怒火上涌,提高音量。
冯景感觉到长公主语气不善,恭敬的再次行礼后,解释道:“长公主,这是我们南岸将士们的一点心意。守城的将士们如此辛苦,而我们却不能违抗圣君的命令前来助战,所以只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。”
话是说的挺漂亮。长公主却从对方的眼中察觉到了幸灾乐祸,强压心中的怒火,瞥了一眼夹在书信中的清单,除了粮食和少量的守城器械外,剩下的就都是酒了:“粮食我们留下,酒你带回去。”不待冯景再做解释,她转身便走。
冯景的脸青一阵红一阵,缓缓坐到椅子上,半天没有起身。今天他的任务没有完成。来之前,龙翔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,一定要让长公主将酒收下。刚开始他还无法理解。此时,楚掌柜也向龙翔雷告辞,跟着他从将军府内走了出来,穿过城门,站在河岸边,眼前,一群军士在楚家伙计的协助下,从商船上卸下货物,搬上一旁的马车。‘不把美酒送进长公主的军营,这军用辎重我们可不敢再运送过来了。’ 楚掌柜笑容满面的低声解释,‘我们可不比你家侯爷,事后如果有人暗中作梗,你说,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下去。’
你们楚家的生意能不能做下去,我不知道,但我敢肯定龙翔雷绝不会轻易饶过我。冯景下了结论。他无奈返回南岸,带走了对长公主的怨恨以及原封不动的美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