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黑石到底想干什么?” 伊罗投来愤怒的目光,头上的伤疤因为暴怒更加醒目。
“我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“你们黑石大军突然返回草原,藏军谷中的敌人趁机偷袭了武凤关。” 伊罗像被抽掉了脊梁,瘫软在座位上,“我们回草原的路被截断了。”
金柱山。韩伊铓立即想到了这个,金柱山中的金树灵泉活了,银面要夺回草原的控制权。他心中狂喜,却装作异常惊恐的模样:“我被银面赶了出来。不算是黑石中的一员了。现在我们该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,怎么办?”伊罗气急败坏的絮叨着,“还能怎么办?”他猛的直起腰,再一次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韩伊铓,“你真是来完成三王子任务的吗?”
“当然是,母智远不是当面跟你说了吗?” 韩伊铓心中一寒,急忙补充道,“你不会怀疑母智远吧?”
“计划有变。” 伊罗用袖子擦了额头的冷汗,“三王子交待的任务延后,等我们脱离险境再说。”
“我们要撤吗?” 韩伊铓问道。
“他要攻下污凌关,活捉长公主。” 韩伊铓能听出伊罗言语中的哭腔。
“为什么?”他很享受这一刻。
“我怎么知道为什么?”这次伊罗真的掉下眼泪来。
中军大帐内,灯火通明,日元烈静静的坐着,望着火焰思索。
武凤关失守,四十五万大军的后路被切断的消息公布后。让在场的部落首领们立刻不安起来,望向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。他明白这个消息对他的威信给予了最沉重的打击。
不能撤退。这是当时他脑中闪过的念头,为什么不能撤,他没有仔细去想。于是,他提出攻陷污凌关,活捉长公主,迫使虎家兄弟让出武凤关的计划。
现在他要好好想想,当时大帐内部落首领们的表现历历在目。以戈噶为代表的第一批跟随他的部落首领们,眼中虽然充满恐惧,但还能坚定的望向他,他们是支持我的一股势力。以伊罗为代表的是我三哥的一股势力,目前也会支持我。还有一股就是以蒙阴山为首的南方部落联盟势力,他们不会支持我,但也不敢公然起来反对我。这些都建立在能带领他们攻下污凌关的基础上。如果现在撤兵攻打武凤关,日元烈不由打了一个寒颤,他发现如果那样,没有哪股势力会听从他的命令抵抗住敌人的两面夹击。其结果绝对就是一场屠杀,他能预想到这点。
此时,穆锁迈步走进大帐。
“穆锁,我能相信你吗?”他抬头问道。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鲁日达背叛了天国。” 日元烈情绪很低落,这个打击对他而言太大,“是他骗开武凤关的城门。否则,武凤关不会失守。”
“你不要想太多,现在只要我们攻下污凌关,就可以杀回草原。” 穆锁安慰道。
“其实,那些话都是说给部落首领们听的。” 日元烈苦笑道,“如果长公主得知武凤关被他们重新夺了回去,以她的老谋深算,一定会率军渡过赤水河,隔河对峙,然后派出一只军队沿河北上,加固武凤关一线,那样只要一个冬天,我们都会困死在赤北平原。”
穆锁听了胆战心惊:“那我们该如何应对。”
“撤兵,越快越好。”日元烈感觉嘴里发苦,嘴角也耷拉下来,声音小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,“即便撤兵,等待我们的还是一座雄关和身后的铁骑。该死的银面,该死的鲁日达,该死的迪塞枫,”他烦躁的站起身,在大帐内来回走动起来,“活捉长公主是最好的办法。至少不能让她增援武凤关。问题是,现在怎么才能让她没有办法退到赤水河对岸去。我该怎么办,怎么办?”
穆锁的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。他与被愤恨和懊恼情绪缠绕的日元烈不同,除了对前景的担忧外,他更多出一种期待:如果能撤回草原,我可以带上儿子回家。不知粗心的达柠尔能不能照顾好阿棹,他转而担心起孩子在船上的安全来,船,一个想法突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,他脱口而出道:“九王子,我倒是有一个办法。”
停下脚步,拧着眉望向穆锁。
“我在赤水河上扣下了一艘船,他们可以向污凌关南岸运酒,我们大可利用这艘船。”
日元烈眼睛不由一亮,待他弄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,拽着穆锁急步走到地图旁,找到污凌渡码头的位置,沉思良久,突然抬头大声喊道:“萧沐歌,请贾守义将军到大帐来,我有事相商。”
帐门口立刻有人答应,不久,贾守义跟随着一位青年人钻进了中军大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