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玉公主凤潇鸣的马车停在侯府门口有小半会了,竟然没有人上前询问。她将车窗上的幔布拉开一条缝隙,望向车外,镇北侯府大门敞开着,门房处空无一人,侧耳细听,大笑打闹声隐隐约约传来。镇北侯府越发没有规矩了。我一定写信给姐姐,让她好好整治一番。她暗自嗔怪,不觉又想起自家的事来,不禁多出一句感慨,现在的孩子都不让人省心。
“娘,我们自己进去,我听到表哥的笑声了。” 哥哥王理欣开口请求。
“不行。”凤潇鸣拒绝。但总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,无奈的她吩咐手下的一名护卫进府通禀。不多时,虎和风、龙自邦和龙自强屁颠屁颠跑了出来。
“小姨,给我带什么生辰礼物了?”虎和风笑着迎上前。
“想的美,” 凤潇鸣掀起车门帘子,撅着嘴道,“他们吵的要过来玩。”王理欣和王理和从母亲身后露出笑脸。等兄弟俩跳下马车,凤潇鸣放下车门帘前,才没好气道,“礼物在后面,自己拿。”
“你娘这是跟谁怄气呢?”虎和风看着凤潇鸣的马车转过街角。
“我…我哥。” 王理和结巴地回。
“不是我,是大哥。” 王理欣在王理和的头上敲了一下,怪他没讲清楚。
“为啥?”龙自邦扶着龙自强的肩,缓缓转身,咧着嘴问。
“我娘让大哥回来,他不听。” 王理欣捂着王理和的嘴,抢着说。
王理和用力扒下哥哥的手,“我…我哥不…不想娶蕙…蕙儿姐…呜呜。”
“娘说不能在外面说。” 王理欣再次捂着弟弟的嘴,在他的耳边埋怨。
虎和风三人相视而笑。街角传来马蹄和铃铛声,众人投去目光,两辆马车转入眼帘,与凤潇鸣豪华的马车不同,两辆马车没有车盖,两侧立起木板,车上盖着麻布,不知装的是什么,大壮牵着马走在前面,来到府门前,勒住缰绳,“是程远将军送来的。”他道。
“是什么?”虎和风问。
一名护卫掀开马车的麻布,成片成片的腊猪肉和腊羊腿展现在眼前。此时,柳忠毅也闻讯赶来。
“我去借军锅,程将军听闻虎和风过生辰,特意让我带来。” 大壮挠着头,禀报道,“他还让我转达一句话。”他的目光投向虎和风,“虎卫军上下为虎三少爷而感到骄傲。”
靠近皇宫的一处府邸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 龙自游将头抬起问道。
都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了。杨谭歪靠在软塌上,他能理解此刻龙自游的心情:沮丧、不甘还有委屈。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受。凭什么要我们上门道歉,受伤的可是我们。“还早呢。”他的回答一如先前。只是已经好利索的那条腿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今晚功勋贵族们的子弟都会去赴宴。铁管家将两人的拜帖送过去,顺便带回这个消息,龙自游听后直挺挺躺在软塌上,空洞的目光盯着雕梁画栋的房梁,思绪在半空漫无目的的飘荡。
前一幕还在皇宫御书房内,“虎和风的生辰宴你一定要去参加。”父亲的语气虽然平淡,但严厉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,“去跟你的兄弟们和解。”
下一幕,虎和风那张坏笑的脸凑了上来,“会用剑吗,别伤了自己。”
他用力吐出一口浊气,将那张讨厌的脸吹开。我是帝国未来的圣君,为什么要去受这样的屈辱,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。他的眼眶一酸。
“为君者,要有容人之度。”这是父亲的第二句话。他不敢再违背父亲的意愿,他从父亲眼中看到了那份深沉,还有一些他从没感觉到的东西,他想了很久,还是把握不准是什么。去就去吧,好在还有杨谭陪着我。他将头转向一侧,发现杨谭干瘦的脸上也满是愁云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他再次问出口。
“还早呢。” 杨谭有气无力回着,脸上的愁容又添几分。
我们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。龙自游转回头。
门外的铁管家轻轻推开一条缝隙,向里张望。“还早呢,不要催我。” 龙自游难压心中的委屈,大喊大叫起来。
“殿下,金明山传来消息。” 铁管家小声回禀道。
“什么?”龙自游猛地坐了起来,“快进来。”
“刚才金明山传来消息,他们挖出…”
“是不是挖到黄金了?” 龙自游等不及直接打断铁管家的话,这个消息对他太重要了。
“不是。是挖出一个不见底的深坑。”
“我们过去看看。” 杨谭一改刚才的颓废。
“等挖到黄金再去吧。” 龙自游又直挺挺躺了回去。
将铁管家打发走,杨谭趴到龙自游的身边,说道:“我们把金明山即将挖到黄金的消息放出去,我想你爹和我爹绝不会为这事怪罪你我的。” 他闪着狡黠的目光,脸上却装作一本正经。
龙自游的眼眸逐渐亮了起来,急急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还早呢。” 杨谭一骨碌爬起来,望向窗外的天色,“城门还没关。”